言锵将账册呈给三司:
“更重要的是,去年北徐商户的交易记录显示,唐家仍在往北徐运铁矿,这难道也是与他无关?”
狄怀仁翻看新账册,又对比昌阿公的旧账本,脸色越来越沉。
“唐明,你说与你无关,可你唐家……”
“既沿用了走私的交易标记,又延续了垄断海产的手段,甚至派人刺杀证人、散布谣言,这还能说无关?”
唐明被问得哑口无言,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张阿公空荡荡的裤管,看着案上新旧两本账本,看着百姓们愤怒的眼神,终于慌了神。
昌阿公见他无话可说,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是当年泉州港老船工们联名写的证词,上面盖着苏家的旧印。
“这是当年帮阿昭逃去盛京的船工们写的,他们都能证明,腊月初八那天,确实看到于府的船撞沉了苏家的船队,还捞走了船上的盐铁货物。”
“这些人现在还有五个在世,若是大人需要,都能来作证!”
三司长官交换了个眼神,狄怀仁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
“唐明,昌阿公证词有账本、断腿、联名信佐证,你所谓与你无关纯属狡辩!”
“本堂再问你,去年你派去北徐运铁的人,是不是于府旧部?”
“泉州海产垄断的收益,是不是用来填补你府中亏空?”
唐明的肩膀彻底垮了,头垂得越来越低,却还是不肯认罪。
公堂内气氛愈发凝重,晨光透过窗棂落在张阿公的断腿和破旧账本上。
像是为这场迟到十五年的正义,镀上不容置疑的光。
时念站在一旁,看着张阿公坚定的背影、唐明慌乱的模样,心中解气。
昌阿公的证词戳破了唐明的狡辩,接下来只需更多证据,就能让他再也无法抵赖。
陈阿牛的脚步声就从堂外传了进来。
“草民陈阿牛,叩见诸位大人!”
他跪在案前,腰杆却挺得笔直,不像来作证,倒像来讨公道。
泉州口音混着咸湿潮气,在肃穆的公堂里格外真切。
“草民是泉州港东的渔民,打小跟着我爹跑海!”
狄怀仁抬手免礼,语气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