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是静妃亲信的手笔,可每一个字都透着赤裸裸的功利,没有半分对苏家冤屈的在意。
苏湄攥着信纸,指节用力到泛白,眼前突然闪过多年前的泉州码头。
父亲站在苏家船队的船头,笑着对她说:
“湄儿,等这批货安全送到,爹就带你去盛京看雪,让你瞧瞧那繁华的天子脚下。”
可没等船队返程,就传来了“遇风浪失事”的消息。
那一夜,她去了城外的寺庙还愿,庆自己终于拿到了和离书,离开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一家人。
也是因此,苏家满门,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她一个和两位已经嫁作人妇的堂妹。
这些年,她隐姓埋名入宫,忍辱负重跟着静妃,以为终于找到了能为苏家报仇的靠山。
静妃说“南沥仁厚,定会还苏家一个清白”,她便信了;
静妃让她潜伏在皇后身边当眼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收集证据,她也照做了。
可现在她才知道。
在静妃眼里,苏家的冤屈不过是争权夺利的工具,泉州海贸的控制权,比人命还重要。
“苏嬷嬷,娘娘让您把取来的卷宗送过去。”
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的催促。
苏湄猛地回神,连忙把密函折成小块,塞进袖口的夹层里。
她走到铜镜前,理了理领口,看着镜中脸色苍白、眼底满是疲惫的自己。
她以为自己是遇到了真正怜弱的强者。
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不过一直是棋子。
“知道了,这就过去。”
她应了一声,脚步却没往静妃的寝宫走,反而绕着宫墙,往偏僻的侧门去。
出宫的路走得格外漫长,苏湄攥着密函,手心的汗把信纸浸得发潮。
她忽然想起时念,她拒绝五皇子拉拢时说的话:
“怡红院的根基在民间,不在朝堂,我要的是能安心过日子,不是依附皇权争来争去。”
那时候她还觉得时念傻,有皇权扶持,报仇不是更容易?
可现在她才明白,自己的一念之差,让她也卷入其中……
于国公没倒,苏家的冤屈没洗清,自己反而成了静妃争储的工具,连抽身都难。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