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章林点头,将抄录好的证词贴身藏进官服内袋。
“多谢刘掌柜和张老伯,今日之恩,乔某记在心里。”
“等查清此案,我定会为泉州百姓讨个公道。”
几人刚走出小院,就见巷口有个穿灰布短打的小厮在徘徊。
那小厮瞥见他们,眼神慌乱地转开,随即转身往知府衙门的方向快步跑去。
乔章林心里一紧。
他不敢耽搁,连忙跟着刘兴义往城外赶,脚步比来时快了许多。
城外客栈的烛火昏暗摇曳,乔章林坐在桌前,摊开老船夫的证词反复翻看。
想起于清煊白天嚣张的模样,想起密函里“百姓饿死可归罪于天灾”的冷酷字眼,他心里的信念反而更坚定了。
他拿出笔墨纸砚,给时念写回信,把泉州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写下来。
从管事拒见、于清煊阻挠,到老船夫揭露凿船真相,字字详实。
最后,他顿了顿,又加了句:
“于清煊已派人往盛京给于国公送信,恐是要对我们动手,后续查案需多加防备。”
窗外的海风卷着浪花,狠狠拍在岸边的礁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像是在为这场迟到了数年的正义,敲着沉重的鼓点。
乔章林握着笔,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接下来的查案之路只会更难,于家的反扑、朝堂的博弈,都会成为阻碍。
可只要能还泉州百姓一个公道,能让那些枉死的人瞑目,再难他也得扛下去。
*
静秀宫。
苏湄坐在案前,浑身却冰凉一片。
案上摆着一封未封口的密函。
这是她方才去静妃寝宫取“泉州海贸卷宗”时,无意间在梳妆盒底层发现的。
她本以为这是查案的关键证据。
可拆开一看,里面的内容却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到脚底,让她浑身发冷。
【苏家案无需深究,重点在于拉拢泉州海商,掌控海贸控制权。
待五皇子在泉州站稳脚跟,再酌情处理于国公残余势力,切勿因小失大。】
密函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