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阳走在左首,拎着蒲淞南的布袋子,嘴里絮絮叨叨:
“咱们住的屋有暖炉,吴婶说今晚多给添两块银丝炭,保准不冷。”
“明早我叫你起来吃热粥,咱哥仨好好聊聊。”
王青山在右首,帮蒲淞南拢了拢破旧的麻衣,又把自己的棉坎肩搭在他肩上:
“你这衣裳太薄,先穿我的,别冻着了。”
林海生跟在最后,脚步虽慢,却走得很稳。
“邱师傅,晚上要是缺什么,说一声就行。”
时念对着他们的背影喊了声,声音在雪后的夜里格外清亮。
邱阳回头摆了摆手,笑骂道:
“知道了知道了,丫头你赶紧去休息!”
王青山也跟着笑,拉着蒲淞南加快了脚步。
几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拐角,只留下一串轻轻的谈笑声。
时念这才转身往书房走。
忙碌了一整天,她的脚底板泛着酸。
看着老伙计们重聚,看着怡红院被布置得红红火火,连之前因流言而起的焦虑,都散了大半。
书房里的炭盆还燃着,铜壶里的姜茶温得正好。
时念刚坐下,端起茶杯抿了口,就听见院外传来阿福的声音。
“念姐!您可算歇着了!”
阿福推开门,脸上还带着跑出来的红晕,鼻尖冻得通红。
“跟您说个事,白天忙着带蒲先生回来,忘了跟您提。”
“我们去沧州找蒲先生的时候,遇到了另一拨人!”
时念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向他,眼神瞬间变得清明。
“什么人?”
“估摸着是楚倾玄的人。”
“他们还拿着蒲先生的画像,在沧州的杂货铺、码头四处打听,比咱们早到了半日!”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后怕:
“要不是咱们的弟兄乔装成货郎,比他们早一步找到蒲先生的杂货铺,硬是把蒲先生从后门护走,说不定他早就被楚倾玄的人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