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
时念接过李复递来的信笺,宣纸的质感细腻,封蜡上印着侯府的狼纹印记。
她指尖在封蜡上轻轻一捻。
蜡油脆裂的轻响里,她忽然听见李复补充道:
“侯爷怕路上不太平,调了三百羽林卫,剩下的人此刻就在镇外候着,听凭时老板差遣。”
“三百羽林卫?”
阿福的木棍“哐当”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像铜铃,“这这这……”
李复没接话,只是保持着躬身的姿态,目光落在时念手里的信上。
时念拆开信笺,李睿的字迹依旧凌厉如刀。
墨色透过纸背,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青州水浑,付家与天云寨勾连,恐再生事端。
羽林卫暂供驱使,待你抵永州,再作计较。
另,药乃神医所出,对外伤奇效……】
最后的结果,是一句“望珍重”。
寥寥数语,却像块石头砸进时念的心湖。
她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发颤,阳光透过她手指和信纸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晃得人眼晕。
永安侯……李睿。
这个名字在舌尖打了个转,带着些微的涩。
她想起第一次在怡红院见他,玄色常服的袖口微卷,目光冷得像淬了冰,却在看见她鬓边银簪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想起他在海棠坞递来的那支绣针,说苏婉绣到一半的……
想起他屡次在暗处相助,从提醒东宫眼线到今日的三百羽林卫……
这份上心,实在太过沉重,沉重到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她一直自诩清醒,像走钢丝般游走在盛京的权力夹缝里。
对许澜沧,从最初的刻意巴结到后来的敬而远之。
她太清楚自己不过是他对抗太子的棋子。
所以流芝大婚那日,她甚至刻意避开了梁王府的贺宴。
对付兴博、宁家之流,更是见招拆招,从不让自己陷入人情纠葛。
可李睿不同。
他不像许澜沧那般带着掌控欲,也不像南齐帝那般藏着帝王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