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皇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
“告诉父亲,不必留情。”
“时念这颗钉子,在盛京城扎得太久了,早该拔了。”
嬷嬷应了声“是”,退下时,无意间瞥见皇后望着铜镜。
镜中的妇人妆容精致,可鬓角的白发又添了几根,在阳光下格外扎眼。
铜镜映出窗外的宫墙,朱红的墙皮褪去一点朱色。
那墙高得像座永远爬不出去的囚笼,而时念,却是那个敢在笼壁上凿洞的人。
皇后轻声嗤笑,指尖在玉扳指上磨出细微的声响。
“这盛京城的天还轮不到一个她来改。”
秋风又起,卷着更多的落叶掠过宫墙,像谁在无声地叹息。
就是有些可惜了。
时念终究还是走到了太子的对立面,走到了她的对立面。
这样的人,留不得。
而驶往青州的马车队里,时念正对着地图上的青州城出神。
马车碾过最后一段碎石路时,车轮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惊飞了枝头栖息的麻雀。
远处,大黄山的轮廓在暮色里渐渐清晰。
青灰色的山岩像头伏卧的巨兽,半山腰的云雾缠在松枝间,把夕阳的金辉滤得只剩淡淡的暖光。
“念姐,前面就是小河沟村了!”
阿福掀开车帘,脸上带着笑意。
“之前我打听了,这村子虽小,却有口百年老井,井水甜得很。”
“咱们就在这儿歇脚,让马儿喝口好水,也让大伙儿吃口热饭。”
时念探头望去,山脚下的村落像撒在绿毯上的石子。
几十间土坯房错落有致,烟囱里冒出的炊烟在风里扯成细丝,瞧着格外亲切。
村口的老槐树下,蹲着几个戴草帽的村民,扁担横在地上。
见马车队伍浩浩荡荡驶来,他们都直了直身子,眼里的好奇藏都藏不住,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车队刚停稳,念一和大力就带着十几个汉子跳下车。
他们动作麻利地在空地上围出个圈,粗布短打的身影站成一排。
这是阿福特意叮嘱的,怕村里有不怀好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