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
笔法虽然有些粗糙,却比怡红院临时搭的青布荷叶多了几分古意。
“还行,就这儿吧。”
时念在梨花木椅上坐下,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上壶雨前龙井,再来碟瓜子。”
小伙计应着“好嘞”退了出去,阿福才敢把憋了一路的话说出来:
“念姐,您方才就该让我教训那书生一顿!他竟敢用那种眼神打量您,简直是找死!”
“打量两眼又不会少块肉。”
时念拿起桌上的空茶壶,往杯里倒了些残茶,荡了荡又倒掉,动作慢条斯理。
“再说,他看的未必是我这个人。”
在南岸这地方,女子抛头露面本就少见,她穿成这样来戏园,自然会引来议论。
她望着窗外檐角的铜铃,风一吹就“叮铃”响。
可她就是要让他们瞧瞧,女子来看戏不是伤风败俗。
女子也能有自己的喜好、自己的追求。
她排那么多的女子自立的戏,若是连戏园都来不得,这些戏文岂不成了空谈?
阿福想起在盛京时,时念特意开“女宾专场”。
让姑娘们穿旗袍自在看戏,当时他以为只是吸引客源的手段。
此刻才懂,她是真的想一点点凿开这世道对女子的束缚,让女子能活得更舒展些。
正说着,楼下忽然一阵骚动。
楼下茶桌旁的汉子们都站了起来,伸长脖子往门口望。
连后台吊嗓的伶人都停了声,整个祥福园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撞铜铃的轻响。
时念探头往下一瞧,见个穿宝蓝锦缎马褂的胖子迈进门。
马褂的领口别着块翡翠翎管,油腻的脸上泛着红光。
他肚子圆滚滚的,走路时一颠一颠的,身后跟着两个别着短刀的随从。
祥福园的班主点头哈腰地迎上去。
“张老爷您来啦!前三排的位置早给您留好了!”
“这该不会是南岸的盐商张万利吧?”
阿福压低声音,凑到时念耳边。
“昨儿听客栈掌柜说,这人把持着南岸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