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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我还想着铺白瓷,你这法子倒是妙极!”
时念笑着点头,从高台上跳下来。
她走到草垛旁,捡起一捆干草往里面塞灯笼,指尖被粗糙的草叶划得微痒。
“这些草垛要错开摆,留出能过人的缝隙,演员从草垛缝里钻出来时,才像从破庙里躲雪的灾民。”
王千源看得认真,对身边的工匠道:“把最左边的草垛挪到土墙根,听时老板的,留缝隙。”
“咱们搭戏台是为了衬戏,不是为了好看,得让戏活起来才行。”
他转向时念,眼里的欣赏藏不住。
“若是早有这图纸,去年上元节宫里的灯台也不至于摆得那般死板,只好看不好用。”
时念没接话,只是指着雪山布景的最上层。
“最上层的青布要能拉动,演到雪停云开的戏份时,让伙计从后台拽绳子,慢慢把布卷上去,露出后面的蓝天布景。”
“我让乔章林用天青色的绸子画了几朵薄云,雪化云开,正好应了灾情渐解的戏眼,也能让台下的大人松口气。”
“妙!太妙了!”
王千源抚掌大笑,眼里满是赞叹。
“这布景不仅好看,还跟着戏走,比那些只会堆金玉的戏台强多了!”
从午时到未时,不过两个时辰,延庆殿的戏台已初见雏形。
雪山巍峨立在左侧,枯枝上的“积雪”透着荒寒;
土墙斑驳靠在右边,草垛里的灯笼透着暖光;
青石板铺的“冰面”在殿内泛着冷光,连映出的影子都带着戏味。
连见惯了宫里排场的连福都忍不住赞:
“这哪是临时搭的戏台,比梨园那些常年用的戏台还像样!”
王千源却盯着时念修改后的图纸,长叹一声,语气里满是惋惜。
“若时老板是个男子,凭这手艺,我这工部侍郎的位置,只怕该退位让贤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工匠都停了手,连阿福都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生怕时念被轻视,要跟王侍郎争执。
时念却只是淡淡一笑,将图纸叠好,递还给王千源。
“大人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