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还紧张。
想来是昨夜她嘱咐阿福“不用急着回来,仔细瞧瞧榜文,看看有没有常来听戏的举子中榜”,让众人都放在了心上。
余光瞥到乔章林,时念微微叹息一声。
他原以为今年乔章林也会下场,可乔娘子却说,他今年不想去,说是院里如今还没彻底稳定下来。
他不着急。
内疚谈不上,时念就是觉得有些可惜。
官场一直是她的薄弱项,因着朝中无人,有许多消息都要通过何源才能得到。
若是乔章林能入朝为官,或许也能成为怡红院这堵高墙的地基。
她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思绪抛开。
不过是等三年的事儿。
这辈子她应该不至于那么早死。
思绪间,巷口忽然炸开一阵震天的笑,脆得像刚点燃的鞭炮,惊得檐下铜铃“叮铃哐啷”乱响。
众人齐刷刷转头,只见阿福捧着个鼓得快要裂开的蓝布兜,一路小跑进来。
棉鞋踩在青石板上“啪嗒啪嗒”响,怀里的兜子晃得厉害。
那张脸上的笑褶子堆得眼睛都眯成了条缝。
“中了!中了好多!”
他还没跨进门槛就嚷嚷开,兜子往戏台旁的石桌上“咚”地一搁,铜板“哗啦啦”从袋口滚出来。
没一会儿,那些铜板就堆成了座小小的山。
众人顿时围了上去,惊呼声此起彼伏。
“我的娘哎,这得有多少铜板?”
吴婶赶紧放下手里的蒸笼布,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指着那堆闪着光的铜板笑骂。
“阿福你这是把钱庄的柜台搬来了不成?”
十七踮着脚凑得最近,鼻尖都快蹭到铜板上的包浆,咋舌:“阿福大哥,你该不会去……”
“呸呸呸!”
阿福照他后脑勺轻拍了一下,瞪眼道:
“我可是规规矩矩的良民,抢什么抢?这是正经赏钱!是中举的公子们给的!”
他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拿起几枚铜板在手里掂着,“叮当”脆响里满是得意。
“你们是没瞧见,放榜的墙根下挤得水泄不通!”
&n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