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念姐!王掌柜派人又送样书来了!”
阿福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蓝星诗词集》加印的五千册已经上工了,王掌柜还说,想请您去书肆题几个字,装裱了挂在门面撑场面呢!”
时念放下茶盏,走到窗边往下望。
流芝正被姑娘们围着改词,阳光落在她发间的海棠银簪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那光里藏着初来时没有的底气,比当年藏在眼底的怯意,亮了百倍不止。
“告诉王掌柜,题字就不必了。”
时念对着楼下扬声,嘴角笑意更深。
“让他多印些诗签,等放榜后送给中举的学子们,也算咱们怡红院给读书人的一点心意。”
阿福响亮地应了声“好叻”,转身时撞进流芝望过来的目光。
那眼神里有感激,更有被底气撑起来的亮。
时念望着戏台中央渐渐热闹的人群,觉得这秋阳格外暖。
流芝的婚事大抵就是这样了。
不必委曲求全,不用藏起锋芒,若温家识趣,便多个人护着她。
若不识趣,怡红院的戏台也能永远为她亮着灯。
回廊下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混着姑娘们的笑闹声,像支没谱却暖心的歌。
她转身往案前走,案上还摊着三顾茅庐的戏文片段。
凝霜反串诸葛亮的戏词旁,她昨日批注的字,在阳光下泛着墨香。
窗外的热闹还在继续,流芝的声音清亮得像溪涧的水。
“这段得再改改!要让崔莺莺说我心我主,何需旁人替我做主才够硬气!”
*
秋闱放榜这日,晨光漫过春螺巷的青石板,怡红院却不似往日的从容。
吴婶烤桃酥时多放了半勺糖,甜香漫出后厨飘满回廊,却压不住廊下此起彼伏的打听声;
向来沉稳的乔章林,也一直抻着脖子往玄武门的方向瞅。
手中的《蓝星诗词集》翻得页角发卷,上面那句春风得意马蹄疾像是也在候着那真正春风得意的人。
时念坐在二楼窗边,看着楼下攒动的人影,指尖在戏本上轻轻敲着。
他觉得好笑,明明怡红院没人赴考,大家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