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把玩着手中酒碗,碗沿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让她混沌的思绪清醒了些。
李睿望着远处打闹的人群,沉默片刻才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认真:
“如此佳句,怎能不慕?”
时念挑眉轻笑一声,并未继续接茬。
她总觉得,李睿对这些诗的在意,不止“慕”这么简单。
李睿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却没点破,只是又取出一个小巧的梨花木盒。
盒子打开时,里面躺着支银簪,样式竟与时念发间插着的那支几乎分毫不差。
只是那簪头的缠枝纹更繁复些,尾端还细细刻着个极小的“婉”字,需得凑近些才能看清。
“时老板可认得此物?”
时念捏着空酒碗的手指猛地一紧,呼吸骤然停滞。
她一直以为自己头上的只是支普通素银簪,却没想竟藏着这样的玄机,更没想到李睿会拿出一支几乎一样的来。
“倒是……与我头上这支很像。”
她的声音有些发涩,强忍着才没有拔下自己发间的簪子。
李睿合上木盒,目光瞥向方才放在石桌上的《蓝星诗词集》。
风吹过,书页轻轻翻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时老板可还记得你娘的姓名?”
这一问像块骤然投进心湖的巨石,瞬间搅乱了满湖平静。
时念的猛地愣在原地,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她缓缓抬眸,看向李睿的眼神里满是探究。
如果说刚才还觉得他是偶然来此,此刻却清明得可怕。
李睿根本不是来赏花的,他是冲着自己来的。
难怪李贤屡次找她麻烦、次次栽在她手里,李睿却始终以礼相待,从不出手为难;
难怪他总在怡红院附近出现,却从不上门叨扰;
难怪他会对一支银簪、几句陌生诗句如此上心;
也难怪他会对自己说那些提醒的话。
时念想起原主记忆里那个模糊的身影。
一个穿着素色衣裙的妇人,总在月下对着一支银簪默默垂泪,嘴里反复念叨着“姐姐”“我好想你”之类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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