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永安侯李睿的马车。
阿福也瞧见了,愣在原地,一时不察竟被吴婶追上一棍子敲在背上。
“你还跑——”
“永安侯、侯爷怎么会来这儿?”
阿福喃喃,吴婶这才发现不对劲,顺着阿福的视线瞧过去。
时念放下酒碗,抬手拍了拍裙摆上沾着的菊瓣,声音听不出波澜:
“紧张什么?”
她望着马车轱辘碾过菊丛边的软泥,越来越近。
她勾唇笑了,语气带着几分似真似假的轻松:“说不定,侯爷也是来赏花的。”
马车在花海边稳稳停下,李睿踩着凳脚下来,玄色常服的下摆沾了些尘土,却依旧身姿挺拔。
他身后的随从捧着个描金锦盒,盒身在阳光下泛着光,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时老板倒是清闲。”
李睿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糖画碎屑与散落的酒碗,最后落在时念发间那支淡白菊上,语气平淡。
“这海棠坞的菊花开得,倒比侯府的好些。”
“侯爷不也一样?”
时念弯腰捡起石桌上的花瓣,只是那花瓣早已有些枯萎。
李睿从随从手里取走锦盒,目光落在时念脸上时顿了顿。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出来走走,或许能撞见些意外景致。”
他说着便打开锦盒,里面竟躺着一套线装新印的《蓝星诗词集》,米白封面上还沾着淡淡的松烟墨香,显然是刚印好不久。
“听说时老板近日在给寒门学子赠书,本侯也来凑个热闹。”
“既是凑热闹,那得喝碗酒才行。”
她重新举起陶碗,桂花酒的甜香随着风漫开,裹着菊香飘向李睿。
李睿接过碗,仰头饮了一口,酒液沾湿了他唇上的短须,浸湿一片,反倒添了几分平常。
浅醉和流芝见状,识趣地带着所有人往花海深处走,连带着将散落的东西也一并收了;
阿福也拽着大力几人,吵着要去远处摘野果。
转眼间,石边便只剩时念与李睿两人,菊香在他们之间缓缓流淌,倒比刚才多了几分安静。
“侯爷似乎对蓝星的诗格外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