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剪了长发,穿了三年灰布衣裳,连门都不敢多出。”
“现在想来,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用本分把孩子的棱角都磨没了,是我们错了。”
这话一出,几个原本跟着老秀才附和的守旧老者都沉默了。
最后只剩戏台中央的烛火,依旧烧的正旺。
时念见气氛松动,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是时候了,该排一出真正能让盛京女子挺直腰杆的戏。
该让她们知道,女子的风骨,从不止相夫教子、温顺贤良这一种。
南齐的史书里,满是男子的功业。
披甲上阵的将军,执笔写史的文臣,策马江湖的侠客……
女子永远是送郎出征的背景板,是红袖添香的点缀。
可她来自的蓝星,有个叫花木兰的姑娘。
她能替父从军,能在沙场拼杀十年,能凭自己的本事立赫赫战功,能让世人知道女子亦可保家卫国。
这个故事,该唱给所有南齐的所有女子听。
时念收回思绪,重新走到戏台中央,清了清嗓子,声音里添了几分前所未有的郑重:
“既然今日说到女子风骨,我倒想起蓝星诗词集里的一首诗,或许能让诸位明白,女子的风骨,能有多硬,能有多壮。”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戏台中央那个穿旗袍的身影上。
时念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金戈铁马的激昂。
就像戏台上演武戏时的唱词,每个字都砸在人心上。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她的调子没有寻常诗词的柔婉,反倒带着几分铿锵的韵律,从戏台中央漫开,裹着烛火的暖意,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当唱到“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时,左香伊猛地攥紧了腰间的红腰带,指节泛白。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披甲持剑、站在演武场的模样。
看到了木兰收拾行装、告别家乡的背影,眼眶瞬间热了。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屏风后忽然传来急促的琴弦声,乔娘子素手拨弦,往日里缠绵柔婉的调子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铮铮然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