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王爷,他上次送来的去疤药,浅醉用着很有用。”
何源应了一声是,望着时念低头算账的侧脸。
她鬓边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他突然觉得这位念姐和主子之间,藏着些旁人看不懂的默契。
就像昨日梁王对弈时那粒看似随意的黑子,实则早把后续的路都铺稳妥了。
但时念的身份终究还是……
他摇了摇头,心说自己真是魔怔了。
主子金枝玉叶,哪轮得到他拉郎配?
后院的梨树下,晨露还挂在枝叶上。
浅醉正对着铜镜细细抹药,指腹将乳白药膏推开时,一缕淡淡的薄荷香漫开来。
凝霜凑过来看了一眼,眼睛一亮:“浅醉,你脸上的疤淡了好多!”
“等这疤彻底消了,咱们就找念姐给你排新戏!”
凝霜笑着凑上前,语气雀跃。
“到时候你演西施,让十二演范蠡,肯定好看!”
浅醉低头笑了笑,指尖轻轻抚过脸颊淡化的疤痕。
她突然想起时念曾在后台跟她说过的那句话。
名声是别人给的,随时能被抢走,但底气却是自己挣的,谁也拿不走。
怡红院的底气,从来不是靠谁的庇护撑起来的。
是她们们在台上能把戏唱得响亮,是时念总能在乱局里找到破局的法子……
是哪怕有人想放火烧后台,也烧不垮这满院里的琴瑟和鸣、烟火气。
账房里的时念似有所感抬起头,她放下笔,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或许不用等三个月了。
有李贤和花月楼这一闹,东宫和方尚书之间那层看似紧密的关系,该露出更多破绽了。
窗外的风卷着梨花瓣落进来,一片淡白粘在账本上营收那一页,像是给这行规整的数字,盖了个干净清白的印。
*
顺天府尹的审案结果传回来时,时念正在库房里核对新到的戏服料子。
她的指尖拂过一匹水绿色的软缎,想着正好给浅醉做件新戏服。
念八拿着卷宗走进来,语气里满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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