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阎家饢饼,黄金路(下)(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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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汗水,这是滚烫的、活著的证明!一种久违的、混杂著狂喜、辛酸和巨大成就感的洪流猛烈地衝击著他的胸腔,几乎要將他淹没。

他猛地仰起头,对著低矮的天板,大口大口地喘著气,仿佛要吸尽这人间所有自由的空气,滚烫的液体终於不受控制地衝出眼眶,无声地汹涌而下,冲刷著他沟壑的脸颊。

他紧紧咬著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呜咽,只有肩膀在剧烈地、无声地耸动。

这泪水,是戈壁滩上乾涸河床突逢暴雨的奔涌,是冻土深处终於破冰而出的激流。

第二天凌晨,闹钟依旧在四点五十准时响起。

阎解旷像上了发条的机器,迅速起身,穿衣,准备去和面生火。当他拉开房门时,却意外地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等在昏暗的堂屋里。

是阎维华。他穿著校服,外面裹了件厚外套,低著头,脚无意识地蹭著地面,手里紧紧攥著一个什么东西。

“维华”阎解旷愣住了,“你……怎么起这么早”

阎维华抬起头,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直视父亲。

他把手里攥著的东西往前一递,是一个簇新的、带小灯的那种简易验钞笔,塑料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著廉价的蓝光。

“给……给你的,”他的声音很低,带著清晨的微哑和一种彆扭的紧张,“昨天……昨天听你跟大伯说,收了一张假的……一百块。”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乎含在喉咙里,“用这个……照一下……那个水印……”

说完,飞快地把验钞笔塞到阎解旷手里,冰凉的手指触碰到父亲粗糙温热的手掌,像受惊的兔子般迅速缩了回去。

阎解旷低头看著掌心这个小小的、带著儿子体温的验钞笔,又抬眼看向儿子低垂的、露出青涩发茬的后脑勺。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从心口炸开,瞬间涌遍四肢百骸,比饢坑里最旺的炭火还要滚烫。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了团滚热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终,他只是重重地、带著鼻音地“嗯”了一声,用力握紧了那支验钞笔,塑料壳硌得掌心生疼,却无比真实。

父子俩沉默地推著那辆满载的三轮车出门。天色依旧漆黑,胡同里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

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快到巷子口时,一直沉默的阎维华忽然低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阎解旷的耳朵:

“爸……”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攒勇气,“你……你那个饢,其实……不难吃。” 最后三个字,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

阎解旷推车的脚步猛地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缓缓转过头,在朦朧的晨曦微光中,看向身旁的儿子。

维华依旧低著头看著路面,侧脸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柔和了许多,耳根却悄悄地红了。

一股巨大的暖流汹涌地衝垮了阎解旷心中最后一道堤坝。

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容在渐亮的天光里,灿烂得如同他饢坑中那轮烤得最完美的、金黄金黄的饢。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粗糙的大手,极其短暂地、带著点笨拙的试探,在儿子单薄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走!”他重新握紧车把,声音洪亮,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轻快和力量,“出摊儿去!”

三轮车重新启动,载著沉甸甸的麵粉和炉火,也载著新生的、沉甸甸的希望,吱呀吱呀地驶向前方。

东方的天际,第一缕真正的金色晨光,终於刺破了深蓝的夜幕,温柔地洒落在南锣鼓巷古老的屋瓦上,也落在那块写著“阎家饢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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