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靠岸了。
这艘船上不仅载着一位渎神者,还有它的船长菲茨·罗伊,一名医生,十名军官,一名水手长以及他的四十二名水兵和八名见习水手。此外,还有一名看管天文钟、仪表和各式仪器的学者,一名美术家,一名绘图师。
当那位披着军人外套的中年船长雄赳赳踏上石岸,也轮到费南德斯上场。
那是个瘦高的金卷毛犀牛:卷发,金发,擀毡的油发。
鼻梁出奇的高,高到几乎凸起一块如同犀牛撞角的骨头。
下巴像月亮向上勾,嘴唇很薄。
看起来,是个不怎么好打交道的人。
事实也如此。
当费南德斯上前尝试搭话,他正忙着训斥那些勾肩搭背的水手,嚷嚷声在码头上比最苛刻的税务官还要大。
“…臭烘烘!如果你们明天没有看准时间,就给我自己花钱!我不会出一个子儿,知道吗?!”
水手们哄笑,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这场漫长的旅途并非由他出资,也并非由他而使。
可不是这位标准型号的军官在和那沾屎的厨娘讨论放松点或恩者让我来的之类的话题时,忽然发疯一样抖动起来,拍着脑门,大喊‘我该带一名博物学者周游世界’…
不是他,他只是奉命行事。
水手们多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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