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但也可能让他成为桥梁??连接所有平行自我，汇聚成真正的‘人’。”

    林远接过光碟，感受到其中传来的微弱脉动，像是婴儿的心跳。

    “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李砚指向轨道站尽头的一扇门。那门通体漆黑，表面流动着水银般的光泽，门框四周漂浮着无数细小的数字，不断重组又崩解，仿佛拒绝被命名。

    “穿过它，你就不再是林远。你会变成‘所有林远的总和’。”

    林远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

    就在指尖触及门扉的瞬间，身后传来苏璃的声音：“等一下。”

    他回头。

    她摘下仅存的机械眼，递给他：“带上这个。里面有我收集的所有幸存者名单，还有……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如果你在时间乱流中迷失了，就听听看。也许能想起为什么出发。”

    林远接过，郑重放入怀中。

    然后，推门而入。

    ……

    门后没有空间，只有时间。

    林远坠入一片无垠的灰雾之中，四周闪过无数画面：他十六岁签下第一份净化令时笔尖的顿挫；十八岁亲手关闭妹妹生命维持系统的倒计时；二十岁在演讲台上说出“我不信”时台下死寂的眼神；二十五岁抱着叶小雨冰冷的身体，在雪地中跪了一夜……

    每一个瞬间都在重复、交错、撕裂。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欢迎回来，林远。”

    他转身，看见另一个自己站在雾中??年轻的面孔，眼神清澈，尚未沾染杀戮与妥协。

    “你是……我？”林远问。

    “我是你选择遗忘的部分。”少年微笑，“那个还想相信世界可以更好的林远。”

    “可我已经毁了太多东西。”

    “正因为毁了，才有资格重建。”少年伸出手，“来吧，让我们一起走完剩下的路。”

    两人并肩前行，穿过层层记忆迷宫。途中，他们遇见更多“自己”：哭泣的林远、愤怒的林远、沉默的林远、跪地求饶的林远、举枪对抗系统的林远……每一个都是真实的碎片，每一个都曾以为自己才是全部。

    最终，他们来到一口深不见底的井前。

    井口无边，环绕着七圈旋转的星环，每一圈都写着一条命书律法。最外圈刻着：“疑问为罪。”最内圈则空着，等待填入终结之语。

    “这就是‘无问之井’。”少年低语，“跳下去，你将同时经历过去与未来。若你能保持‘不信’之心不灭，就能在虚空中写下新的第一条。”

    林远闭上眼，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