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照。”秦顺搜肠刮肚地憋出一句。
“行了,你小子肚里有几个词儿啊,还在这里拽文。还有事儿吗?没事儿的话,去倒茶吧。”朱标指了指空着的茶杯。
“是!”秦顺忙不迭地端走了空杯。
令朱标意外的是,第二天下午就收到了崇礼侯的奏折,内容如下。
“臣本北漠遗裔,旧元宗室。昔者王师北定,乾坤再造,臣以幼冲之龄,系缚阙下,诚惶诚恐,待罪南宫。然太祖高皇帝天恩浩荡,不以臣卑鄙,赐爵崇礼,优渥有加,使臣得保首领,沐浴王化,于金陵繁华之地,享太平无事之福。此乃再生之德,臣虽肝脑涂地,难报万一。
陛下嗣承大统,仁被四海。自御极以来,臣蒙殊遇,信重有加。囊者宵小欲取臣之性命,陛下不避凶险,舍身相护,此等恩义,重于泰山!臣每思之,感激涕零。陛下于臣,非惟君上,实同再造父母。
今和林初定,而余氛未靖。旧元残势,畏威北窜,然其心未革,犹恃遐荒,恐复为边患,使苍生复蹈兵燹。臣闻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既蒙陛下如此厚恩,岂敢苟安享乐。
陛下圣心仁厚,泽被苍生,草原之民,亦在其列。陛下欲令臣北归开平,招抚部众,永沐和平。闻此圣意,臣初时惶恐,惕息不安。臣才疏德薄,年齿尚轻,恐负陛下重托,有辱斯命。
然臣静夜深思,宥于身份,畏葸不前,岂非辜负陛下保全草原众生之苦心!岂非忘却太祖与陛下存身之恩德!臣虽不敏,亦知天命有归,人心所向。陛下乃天命真主,仁德布于天下。
臣愿效仿古之贤者,顺天应人,承此重任。陛下之恩,臣结草衔环无以报,唯有效犬马之劳,竭股肱之力,以期稍答圣恩于万一。
不胜惶恐待命之至!”
朱标合上奏折,脸上并无笑意。买的里八剌的奏折写得冠冕堂皇,都是些观念文章,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他服从安排。不过,朱标觉得,他肯定有些话或者说条件更确切,是奏折里不好说,不敢说,不能明说。
朱标决定与买的里八剌当面再聊一聊:“顺子,传旨崇礼侯,明日早朝后御书房见驾。”
“遵旨。”
“另外传旨大都督府,召魏国公速回。”朱标补充道。急召徐达回来,不为别的,只为明年朱老四成亲之事。
河西走廊戈壁沙漠的劲风,卷起漫天黄沙,打在明军将士的盔甲上,噼啪作响。征西将军沐英勒马立于一处高坡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这片苍凉而辽阔的土地。他麾下的精锐自河州卫北上,沿庄浪河逆流而行,经庄浪卫,一路西进直至肃州卫,竟如同闯入了一片寂静之地。
前次北征,宋国公一路进兵打到沙洲、瓜洲,在朱标的建议之下,朱元璋在河西走廊设置卫所,并召集流民,屯垦生产,力图尽快将河西之地纳入正经统治,而不是简单地政策羁縻。
沐英此次进军,特意避开人多的路线,除了偶尔遇到零星散居、面黄肌瘦的牧民,以及几处早已废弃、只剩残垣断壁的前代驿站和土堡,竟连一个像样的蒙古骑兵的影子都没看到。麾下有些将领开始躁动不安,认为元寇早已闻风远遁,如此劳师远征,徒耗粮草。
“将军,探马回报,方圆百里,未见大队虏骑踪迹。是否继续向西北方向搜索?”河州卫指挥同知何锁南普策马前来,脸上带着征尘与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