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寇瘦了,黑了,然后一溜烟儿地钻进厨房,说是要给他煮碗糖水蛋补补身子。
“这算啥事儿啊……”尤婷婷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我在这个家,到底算个啥?”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心寒。
事已至此,看样子只能先回娘家,把这糟心事儿告诉爹妈了。
日头火辣辣地挂在天上,像个大火炉子炙烤着大地,热浪一阵阵地扑面而来,让人透不过气。
尤大福刚从地里忙完回来,汗水湿透了衣裳,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难受得厉害。
他一屁股坐在堂屋的竹椅上,端起桌上的粗瓷大碗,“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凉水,刚想喘口气,就看见自家闺女尤婷婷又出现在了门口。
尤大福眉头一皱,心里“咯噔”一下,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个疙瘩,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你这死女子,又跑回来做啥?!一天到晚不着家,宋家容不下你了?!”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见到尤婷婷,总觉得她一回来准没好事。
尤婷婷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声若蚊蝇:
“爸,茅世寇……他回来了,还说……说明天要跟我去办离婚手续……”
“啥?!离婚?!”
尤大福猛地站起身,手里的茶碗“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瓣,茶水溅了一地。
他瞪大了眼睛,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声音震得房梁都嗡嗡作响,把在灶房里忙活的尹玉莲也给惊了出来。
吼完这一嗓子,尤大福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他张大了嘴巴,拼命地喘着粗气。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才想起追问细节:
“茅世寇那小子,他有没有说为啥要离婚?他屁股刚沾地,哪能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尤婷婷也觉得这事儿蹊跷,茅世寇一进门,啥也没说,就直接提离婚,态度还冷冰冰的,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晓得……”
她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