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年轻的张琮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儒衫,站在废墟前,面色铁青。
这里是他成长的地方,现在已经和他的亲人一同化为齑粉。
他出身河内张氏旁支,虽非显赫,却也自矜身份,饱读诗书,曾梦想着举孝廉入仕。
程昱的焦土政策毁了张家仅存的田产,如今骠骑的征调令,竟要他这个『士子』去与泥腿子、降卒为伍,充当苦力?!
『岂有此理!斯文扫地!有辱斯文!』
张琮低声咒骂,手指气得微微发抖。
他感到一种锥心的屈辱,仿佛身上的儒衫都被这命令扒了下来。
周围几个同样境遇的破落子弟围拢过来,脸上也满是愤懑。
『子瑜兄,我们……真要应征?』一人声音发颤。
『不应?你我能抗命不成?』张琮咬牙,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曹贼害你我家破人亡,然朱、姜二人刀枪便是吃素不成?这骠骑号令……不应征,你我何时才能重振家业?!』
张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不仅要应征,还要争!多少争一个「营吏」、「书佐」的位置!哪怕只是管管名册、记记账!总好过去扛石头挖土!我等士人,即便落入泥沼,也要分奋力向上!这上党之地,未尝不是我等暂栖身,寻机复起之处!』
周边几个破落子弟沉默着,然后继续沉默着。
他们和张琮一起看着张家败坏破损的宅邸,心中想着贴在城头和城中的征调令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