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慢,不过是因为不敢僭越而已。而南唐和中原素来敌对,多年来以教治国,科举改革上早就走到了前面,不去学南唐却想着怎么在后周的制度上修修补补,那不是问道于盲了么。
念及此处,钱惟昱欣喜地把周娥皇紧紧搂住,温存一番,然后才细心请教起来,什么妇人不得干政之类的古训早就丢到了脑后——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才是正道;所谓妇人不得干政,无非是对于一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以及太有野心的女人而言的。周娥皇出身太傅之家,学问在当世女子中也算冠绝天下了,遇到这种恰好专业对口的问题,怎能不好好利用?
“南唐旧法,以为所谓明法、明经、明史无非是在进士科所试诗赋章等通才之学上,略略加了几门专精的学问罢了。考明法的,都是从初级贡举中产生,并且在最后多考十五道律、令、判,尽皆以朝廷疏议、案情待判模拟。明史则考给予案情掌故、择录为史的能耐。这些学问,普通读书士子中,每百人总有十数人出于爱好平素自学,完全是可以选拔出来的……”
娥皇侃侃而谈,指着钱惟昱的卷轴上细细剖析,说了数千言上下。也着实让钱惟昱感受到了一个事实:如今的科举,还不算太残酷,也不是明清时候白首为功名的时代。读书人中,读“进士科所无用”的杂书的人还是很多的。正是因为这样的读书局面,才有读书人可以懂得如何按照“朝廷疏议”编写“司法解释”、如何从虚拟案件当中讲论法条和“论心定罪”,写出理优美、法理严密的虚拟判决书……
钱惟昱和娥皇相对共坐,指摘讲论,不觉日头西沉,已经是深夜时分。看着已经成就了法则的新科举改革方案,钱惟昱心怀大肠。
“从此而后,童子秀才之试,便不得偏科,通才施教,但求知其大略即可。乡试举人一级,分科、理科、武科三类。朝廷选官,再分科为赋、刑名;理科分为钱粮会计、工程统筹、后勤供给;兵科专考兵法武艺。这几日正好明诏发:明年正月便正式加恩科春闱,此后三年一选;最先两届除赋外,其余各科可破格拔擢参考人员。六年之内,再逐步把初级考试的分科教育搭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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