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所谓奸臣大多有才,王钦若说的很准,最早到的是汾州知州,邦媛想着怎么也得做个表率作用,出城去迎,结果一见面就笑了,道:“欧阳公还是这么不修边幅!”
原来此人正是绍隆元年腊月和邦媛在滑州白马县几乎算同生共死的推官欧阳晔,他乃进士出身,所以三十出头就做到了此等高位,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致敬他几十年后的老乡王安石,蓬头垢面路边吃饭常有的,以至于很多风雅文士都不喜欢和他来往。
邦媛倒是不介意,军中哪有那么多讲究,认知执行不矫情才好呢,因此两人合作还算愉快,只是后来邦媛出镇,若不是公务合作,不在自己辖区内的官员也就不好过多,只知道他官途并不是特别顺利,但也没想到,九年时间,还有一次功勋,他就升了半级,成了个知州。
而且根据宋官场规则,也不是啥富庶大州。
要知道,在赵滋的大力整改下,大宋朝冗官问题进一步缓解,按说你一个有本事有功绩的人,何至于此?
不说寇准吕蒙正了,那是欺负人。就说当年的滑州,知州赵昌言已经是三品紫袍,当初的知县冯拯行经略使之职位,你混成这样,着实让邦媛担忧他的政务能力。
不过她显然多虑了,几番谈话也能试出来,欧阳晔还是合格的中层地方官,但其文人浪漫主义精神太浓,估计这才是原因。但邦媛没兴趣关心这个,正想换个话题,没想到在她眼里的老文青却忽然说:“大王可是担心敌后间谍捅刀子,其实我们大宋比他们布局只早不晚。”
邦媛诧异,欧阳晔不好意思,王钦若也是如此,虽然他自认为比较变通,可目前还真不是原时空那个纯奸臣,所以等回城后,二人才进言道:“太祖时,李汉超镇关南马仁瑀守瀛洲,何继筠棣州,武守琪晋阳,李谦溥隰州,董遁诲环州,所谓筦榷之利,希以与之,其贸易则免其征税。故边臣皆富于财,以养死士,以募谍者,敌人情壮,山川道路,不备见而周知之。故十余年无西,北之忧。”
邦媛都震惊了,道:“这……寡人怎么从来不知道?”
王钦若和欧阳晔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老欧阳天真,竟然真的道:“殿下,这乃《太祖实录》中的内容,将来要进国史的,臣中进士后入馆阁,跟着薛公(薛居正)学习过?”
“那我多访旧事,为何不知?”
这下两人死活闭嘴了,还是被老爹一脚踹到邦媛身边的李昭文道:“大王……按照规矩,先帝毕竟是从太祖手里接过皇位,实录应该在他那一朝修完。但是先帝……自从北征不利后就患上心病,翰林和太史虽修著完成,但是没有先帝查阅后御笔敕令,谁也不敢成书,陛下登基后重新过问……说有一些事情伤了太祖的英明圣德,故命重修,您常年在外,估计不知。”
邦媛无语至极,竟是连兄长的面子都不顾了,冷笑道:“好好,寡人从未见过太祖陛下,今日却与他父女同心,我们赵家怎么摊上这一群人?”
众臣子无不失色,大王啊,您不怕我们怕,就算有怨言也不要在我面前说啊。
洁清柔声道:“大王还是先想眼下,这些大将大多已经归天,子孙富贵却不复权势,这些势力又如何收拢。”
大家都在前线多年,虽然两河地理不同,但是谁不知道谍战情报的重要性,要不是当年秋雁发挥美人计,坑了耶律马哥一把大的,他祖父耶律休哥也不会兵败抑郁而终,还莫名其妙地给邦媛来了波战功。
当然,人家欧阳晔再文青,王钦若再算计,也是跟代王共事过的人,没有方案你只提出问题至少是不会有好,王钦若赶紧说:“李衙内的祖父曾经镇守定州,虽时间短未在其中,想必也有不少故旧。”
谁知李昭文却说:“这事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