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石楼一个贫困县,是不太可能一下子接收人吃马嚼几万张口的,一个县男女加上也不够当后勤的啊,而且早前契丹人马出现在大后方已经造成了一部分民众恐慌,王县令为了守城已经挖掘民力,并且在《宋刑统》能力范围内制订了严格连坐制度,这种情况下,倒是不担心出内奸或者带路党了,但问题是在压榨也没有什么战争潜力了。
万幸刘娥是个熟练内政的,从太原走之前又带上来热爱学习的洁清,后者对于疆域知识学习认真,建议道:“大王,臣以为,您的亲卫当全部跟随入城,七千骑兵三千留在附近的石楼山里预备辽军攻城,剩下的只好分派各县了。”
虽然河北籍贯的兵马这些年跟着大宋在山里钻来钻去的也习惯了,只要有粮有水问题不大,但河东没有河北的配合能力,而且这1万多部族也大部分不是河北人。邦媛不得不问道,“县令,何承矩里通外国,致使晋南有契丹兵马侵扰,以你观察,附近州县还心向我大宋吗?”
不等王钦若打马虎眼,她立刻脸沉,“大令之能,我素来知道,若此番立功,有我说话,寇准奈何不得你,但若畏首畏尾,我让你即可殉国!”
邦媛这些年讲道理多了,除了造谣她名节的,几乎没杀过啥有争议的人,但她早年可是直接明晃晃得要孟七郎死,还有更早的王继恩传说。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王钦若早年混汴梁,哪能忘了,立刻道:“大王臣,臣冒昧,觉得人心归宋。晋南自太祖时便入大宋,况且河东因太行和陇山,黄河,自古就和关中连为一片,两地商贸往来乃至结亲求学都很多,关中劳劳在手,大王又亲至,又有几个人非要跟着胡人自甘下贱呢?若是有城池为依靠,这些胡兵就不会没头没脑的撞上石楼县了。”
这倒真是,石楼虽然也算险要,但根本不能,作为物流运输城市,你要找这样的城池,应该去找玉壁或者介休啊,何况边地人也不全不可靠,李光辅就认可了他这个说法。
虽然如此,可是邦媛不敢侥幸,这大军南下,还是要去雀鼠谷,因为已经知道契丹人来了。她自己知道的战机和地利,没道理斜轸不知道。
只是王钦若上任不到一年,能组织本县到这份上,已经算不错,但你说汾州七县全都是大宋忠良,他敢说,邦媛也不信。
不过他还是提供了正确的思路,作为县令,每年要就收税,水利,征兵等问题和汾州知州以及其余六县主官见面三四次,所以以他的名义说石楼县危及,请求救援。
以往他是不敢,但如今邦媛大军一到,哪里还怕?
正好代地出身的李光辅担任了送信任务,不过洁清还是有些紧张,问住在县衙的邦媛道:“大王,您派县令报信即可,派李都监去,岂不是告诉别人您在此?”
邦媛看着这个一手培养起来的女郎,难得耐心,也是战前准备,教育道:“难道他们知道不好?”
“臣不是这个意思……王县令虽说他们八成可靠,但到底没说死,若他们有人心怀不轨,引来契丹人……”说到这里,这名将近20岁出身宫廷的女官忽然抬头,不可置信,“大王这是要以自己为诱饵?”
“谈不上诱饵。”邦媛刚刚粗粗看了点县里的文书,答道:“洁清,你随我八年,素来好学,甚至过了贡举,我且问你,此地连接关中,就算有些心怀不轨之徒,但是契丹人没有坚城作为粮食通道,后路随时可能被断,他能深入多少人?”
不错,再埋怨晋地民心,契丹暗桩再多,也没有办法否认,赵宋已经对这片地区统治长达几十年,赵炅这个人虽然说有种种问题,但是对于地方的分权还是做的相当到位的。
赵滋虽然不像他,可以不傻,人事兵权在手,地方官员几年轮换,这种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