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深处传来母亲的骂声:“林晚秋!
又死哪儿去了?你弟的奶粉钱还没凑够!”
她慌忙把糖纸塞进裤兜,周砚突然抓住她手腕,掌心的茧擦过她手背:“明天早读帮我占座,我带了新的解析册。”
暮色浸透青石板时,林晚秋坐在阁楼小窗前,借着路灯抄错题。
裤兜里的糖纸窸窣作响,她摸出来展平,上面有周砚用铅笔写的公式:“抛物线顶点坐标公式:(-b2a,(4ac-b2)4a”
。
窗外的槐树叶沙沙响,她忽然想起上周周砚替她挨的那顿打——因为她把买辅导书的钱给了卖菜阿婆的孙女交学费。
第二章:高考倒计时
教室吊扇出恼人的嗡鸣,林晚秋用草稿纸折成扇子,往周砚汗湿的后颈扇风。
他忽然回头,晨光从他睫毛间漏下来,照亮课桌上摊开的志愿表:“我报了省师范,你呢?”
粉笔灰落在林晚秋梢,她盯着志愿表上“京大金融”
四个字,指甲在“是否服从调剂”
栏上留下道浅痕。
昨晚母亲把弟弟的奶粉罐砸在她头上:“供你读书就不错了,还想跑那么远?你弟还要上幼儿园!”
“我”
她喉咙紧,周砚突然伸手抽走她的志愿表,钢笔在“京大”
二字上重重画了个圈:“一起去北京,我查过了,师范和京大地铁三站路。”
他手腕上还缠着她织的红绳,绳尾缀着颗从老槐树上捡的槐豆。
填报截止那天,林晚秋在走廊拐角听见教导主任的话:“周砚这孩子可惜了,以他的成绩完全可以冲清北”
她攥着志愿表跑向操场,看见少年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为什么?”
她气喘吁吁地问。
周砚跳下来,用校服袖子擦汗:“你不是想去看故宫的雪吗?”
他从裤兜掏出个铁皮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她攒的糖纸,“等去了北京,我每天给你买桂花糖。”
第三章:城市的月光太凉
北京的冬天冷得刺骨,林晚秋缩在图书馆暖气旁,啃着干硬的面包。
手机屏幕亮起,母亲来消息:“你弟要上双语幼儿园,学费还差三千。”
她盯着账户里刚到的家教工资,咬碎面包时硌到牙。
“想什么呢?”
周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把保温杯推过去,里面是温热的小米粥,“我在食堂兼职,以后你不用省早餐钱。”
少年的围巾上沾着面粉,林晚秋想起昨晚视频时,他说在帮面点房揉面。
平安夜那天,林晚秋跟着同学去逛商场。
橱窗里的婚纱在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旁边站着试纱的女孩,父亲笑着对店员说:“挑最贵的,我女儿值得最好的。”
她摸出手机给周砚消息:“今晚社团有活动,不用等我吃饭。”
雪越下越大,她蹲在地铁站口给母亲打电话,突然看见周砚抱着束玫瑰从对面跑来。
他头上落着雪花,睫毛冻得白,怀里的玫瑰却开得正艳:“今天食堂师傅说,平安夜要送喜欢的人花。”
林晚秋望着他冻红的指尖,想起刚才母亲在电话里说:“隔壁小敏找了个城里对象,人家给了二十万彩礼”
她接过玫瑰时,刺扎进掌心,周砚慌忙去掏纸巾,却掉出个皱巴巴的记账本。
她瞥见上面写着:“晚秋生日,想买支口红,32o元,还差187元。”
第四章:红绳与玫瑰
春末的北京飘着柳絮,林晚秋在律所加班到凌晨,收到周砚的消息:“下楼。”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门口,看见少年站在路灯下,手里举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