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一。
“奋力拼搏!超越自我!”
“遵守纪律!勇攀高峰!”
……
这些曾经让他感觉充满了力量和希望的口號,此刻听起来却像是对他昨夜行为的最大嘲讽。
他感觉自己像个滑稽的小丑,在別人的剧本里扮演著早已失去灵魂的角色。
每一次口號声响起,都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
漫长的跑操终於结束。
队伍解散,人流涌向食堂方向。
李清华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低头看著自己沾著泥土和灰土的廉价运动鞋,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的噁心。
刚才强咽下去的冷馒头此刻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堵在那里,他感觉不到飢饿,只有无休止的煎熬。
是,他不后悔昨夜喊出了积压已久的真话。
那字字句句,都是心声。
可这代价……太重了。
重到足以压垮他身后那个风雨飘摇的家,压断他那条唯一通向未来的独木桥。
那声怒吼,不是豪迈的衝锋號,更像是將他所珍视的一切都推到了悬崖边的……自杀式的衝锋。
李清华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清晨冰冷、带著尘土和草叶腐烂味道的空气。
那气息钻入肺腑,带来一种近乎窒息的刺痛感。
他抬起头,目光艰难地投向校园深处那栋乳白色的行政楼。
清晨的光线在深蓝色的天幕下显得有些冷硬,將校长办公室所在的顶楼一角勾勒得格外清晰。
那扇窗户后,是他必须要去的炼狱。
去认错。
去低头。
去用他最后的尊严,换取一张可能並不安稳的毕业证,换取二叔不用被揪到学校来当眾抽他耳光赔罪,换取那个风雨飘摇的家,不会被牵连进灭顶之灾。
他迈开灌铅般沉重的腿,一步,一步,朝著行政楼走去。
他站在那扇厚重的、镶嵌著“校长办公室”金色铭牌的深色实木门前。
心臟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击著肋骨,声音大得仿佛整条走廊都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