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压低醇厚的嗓音，却还是被奄奄一息泡在水里的她听到，各个伤口处散发出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莫云散立刻跑到她身边，冷酷的眸子瞬间变得柔软。

他托起整个濡湿的身子，放在自己的大腿之上，旋即，左右探看，连忙抱起她往草屋子里跑去，虽然草屋破财不堪，但是仍能遮住丝丝点点的雨水。

一路人跟着他们也走进来，见他把她平放在干草之上，双手乍然显现白光，似乎要准备救她。

“云散……”强忍着剧痛的她沉沉睁开疲重的眸子，“我在我在…”他连忙收法抱起她，安慰到：“你别动，我现在就帮你疗伤。”

说完，就要再度把她放下，红执一把扯住他的衣襟，迟缓地摇头，那双红瞳已经变成血红的颜色，她，今日必死无疑。

“别浪费时间了，你救不了我的。”

莫云散像个孩子似的固执地连连摇着头，“我能救，我能救你的，我是山神也是医圣，我一定能救你的。”

红执听到他的话，莞尔一笑。

带血的柔荑轻轻勾住他的脖子，往下轻带。

她附在他耳畔，柔声告诉：

“你还记得那个杀人如麻的红执么？她曾经对你说，即便你为医圣，亦不能拿死人如何？”她樱唇缠绕着血丝，舒喘口气，继续但：“更何况，我已然无法可救，你，放我走吧。”

莫云散手上的力度缓缓收缩，他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我把法力全部渡给你。”

“咳咳…”她忽然咳出好几口鲜血来，他着急地为她擦干净，眼眶一圈暗红。

“不行，你把法力渡给我，让我一人苟活于世么？不行…”她语气愈发孱弱，直至，她忽而一笑，突然说到：“我欲见你，又何惧这几千个春秋？云散，等我。”言落，紊乱的气息骤然停顿，恍若一副静止画面般，两人一动不动。

直到，他的指尖袭上她的鼻尖，毫无呼吸之后，一声撕裂天际的悲痛声音连绵响起。

她，还是走了。

他，没保住她。

莫云散听她的话，为了等候她回来，以她之命，维持自己性命。

他决定：跟她度过一世之后，便跟她一起离去，万物归墟，只要有她，何来不愿。

数月后，灵秀城的百姓们又回到从前欢快的时光，只有他跟白扶风，日日夜夜，度日如年。

他一下似乎老了好多岁的模样，守在她墓前，诉说着云山的万里晴空，讲述着灵秀的大好河山。

他自嘲讽笑，他曾以为：自己与你年龄相差甚远，故而不敢说出心中的话语。但是，时至今日他才发现，她毫不在乎，甚至连来世，她也愿意重遇。

白扶风无声站在他身后，蓦然，笑了。

她的孟垣，她的萧卷，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而侠客孟垣公正廉明，萧卷聪慧睿智。

但难为她为妖，他眼里却容不下任何一粒尘沙。

若当初，她不是妖，该有多好。

只是，生逢乱世，身不由己。

回头满园桃花开遍，模糊之下得见他虚影。

而莫云散将窗子下的垂丝海棠养活的好好的，每年花季，竟相争放。

依稀记得，她那副乖巧的模样，怯生生的言语，仿佛依旧浮现眼前。

他站在悬崖边缘，享受着山间的冷风，思绪万千。

蓦然回首，他看向空****的院子里，好似能看见她娇俏的身影，薄唇微弯，轻启，声音如风：“双木非林，田下有心。”

说完，他整个人张开双臂，沐浴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