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味，但突如其来的暴雨将整座罪城冲刷至净，独剩城外，风沙四起，树木大力摇晃，她纵手挣扎着，却无论如何都解不开这该死的束缚。

就当她眼里浮现的匕首离她愈来愈近之时，一缕白光有力敲落染血的刀刃，她紧张的瞳孔猛然收缩，短小的匕首再次掉落在雨里，激起硕大的水花。

白扶风意外的瞥向右手方向，目光一怔，莫云散朝着这边徐步而来，他玄衣加身，长发束起，发尾随风摇曳。

“她犯的错，让我来偿。”他眼光满是璀璨的星子，她紧咬着唇瓣微微摇头，双目猩红，轻轻张口：“不要……”

面前的女子听到不禁冷笑，怎么又要给她上演一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爱情么？呵，她方才已经体会至深。

“她犯的可是死罪。”白扶风明显话里有话，在提醒他可是要想清楚明白之后，再做决定。

然而，他根本无暇顾及她所犯之罪，只顾及的到她现在正在受苦，他不愿见她受苦。

白扶风拖着虚晃的身子，步步上前。

“山神大人，您可要想好了。”她向来知晓莫云散的真正身份，众人皆听以后，个个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其中，一个看上去饶有威望的花甲老人站出来，说道：“原来灵秀医圣就是我们的山神大人，你们这群人，还不赶紧拜见山神大人！”他低声训斥着这些有眼无珠的人，他白手一挥，“不必了。”

“既然你们知晓我的身份，那么”他指尖默默转向被他们擒住的红执，说：“可以放了她么？”

“万万不可啊，山神大人，您是仙人，怎能为了一个低贱的生祭向大家求情。”老人家拄着拐杖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这可是弥天大罪，若生祭不祭，整座灵秀城皆会遭殃啊。

“她不是我的祭品，我不需要。你们放了她，让她走吧。”莫云散满口笃定，咬字不松。毕竟，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一件事情。

她好，他便好。

如此，他即便归墟亦开心。

因为，他拼尽性命想要保护的人安然无恙。

两行清泪缓缓从眼角落下，她眼前模糊一片，得听他几句不离放走自己。

她看到他如此坚定又决然的一面，她宁愿，维持他的生命。

于是，她禁闭上鲜红的双目，视死如归的说：“杀了我吧，莫云散。”她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哀求，他不可置信地回眸，细长的眸子再也看不清她心中所想，果断拒绝。

“不可能。”

“那你还要我怎么样！！”她大吼，心里的坚定几近崩溃，白扶风趁着莫云散自我责怪着，目光低垂，她便以极快的速度捡起之前掉在雨里的匕首，扳住她的肩膀，快准狠的连捅数刀。

刹那间，她浑身似乎变成了筛子一般，血红如瀑布般从口里倾落，遍身鲜血淋漓，横流至地。

她再也无力支撑沉重的躯体，“噗通”跪在堆积成河的雨里，全身透湿，糜烂的血气徐徐扩散，莫云散双目逐渐失焦，眼眶泪花打转，他踉踉跄跄地扑在水中，长臂大把捞起柔若无骨的她，将他的脸紧紧贴在自己心口处。

而众人面色复杂的凝望着他们，白扶风则握着匕首仰天大笑，泪水哗然洒落，手微松，她淡然开口：“对不起…”

她为孟垣杀了红执，她对不住。

她为自己私心杀她，亦对不住。

但她为灵秀城的老百姓杀了她，并无错可言。

莫云散深沉冷漠的声音几乎震慑住在场的所有人，他极冷的眸光微抬，徐徐淡出杀意。

“一句对不起就能换回她的性命么？”

他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