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这也带来了一定的好处,最起码的,牧思年晚上去打饭的时候就没用排队,还被多给了三大块叉烧。
夜深人静,浅遥寄一个人走出船门,来到船尾,抱膝而坐。
四周一片漆黑,远远的,有城郭的灯火星星点点,夜风撩起她的衣衫,像是一只展翅的蝴蝶,就要飞起来了。
背后,突然有木轱辘滚过甲板的声音,浅遥寄顿时谨慎的回头,就见长家大公子。
长御一身白衫,头发在身后松松的系起,夜风吹来,江雾弥漫,男人狭长的眼睛微微斜睨,略略一抬眼,就望了过来。
浅遥寄顿时有些慌乱,她自己也不知为何,匆忙起身,夜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不自然的抿了抿发角,小儿女姿态尽显,说道:“少主,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长御摇着轮椅走到船尾,半启了唇,淡淡的回应:“你不也还没睡吗?”
一阵风突然吹来,一下吹翻了长御放在膝上的绣巾,他伸出手来就弯腰捡去,一只手修长秀美。
然而,他的手指刚刚要碰到绣巾,风又吹来,一下子将绣巾吹的翻了个个,远离了他。
浅遥寄见了,连忙跑上前去,一把将被子捡起来,嘴里说道:“我来吧。”
然后,浅遥寄就半蹲在地上,为长御铺在腿上。
长御微愣半晌,随即轻轻摇头,想说什么,语气却凝在唇边,终究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浅遥寄蹲在他身边,突然就愣住了,长御的苦笑淡漠,有若冰雪般孤洁。
刹那间好似有一根弦被人击碎,浅遥寄想,或许自己做错了事了。
“叫什么?”
“嗯?”浅遥寄一愣,连忙回道:“我随弟弟姓牧,家里人都叫我牧遥寄。”
“遥寄吗?”长御低声默念,许久,突然展颜一笑:“好记。”
长御的笑容很舒缓,好似三月春湖上的暖风,微微的拂过翠绿的碧草青柳。
但即便是这样笑着,在这个男人的眼里也看不到半丝喜悦,他的眼里似乎总有化不去的哀悯,似乎阅尽了悲欢,看透了水月,览遍了世事。
“遥寄,家乡在何方?”
“我吗?”
船舶向前,暗香萦绕如屡,浅遥寄缓缓叹了口气,在这样的夜晚,夜风熏得她有些微醉,语气温和的说道:“我的家乡很远。”
“是吗?”长御微微一笑,唇边竟然有两丝细纹,他眼神沉静,静静的望着流逝的江水。
“少主,此处风大,我推你回去吧?”
长御抬起头来,自嘲一笑:“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出来,还没坐上一会,你就把我推回去,不会太亏了吗?”
脚灯光芒柔和,照在长御的头上,只见男人乌黑的鬓角在这灯火下竟有一丝淡淡的灰白。
浅遥寄突然就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愣愣的望着他。
“冷吗?”
浅遥寄连忙摇头:“不冷。”
“陪我坐一会吧,今晚的月亮很好,风也不大。”
“好。”浅遥寄屈膝就坐在一堆杂物上,那货堆很高,坐上去,竟然和坐在轮椅上的长御齐平。
她转过头来,微微一笑,笑容很灿烂,带着女孩子特有的爽朗和妩媚。
在这个人的面前,她不再掩饰自己是女子的身份,索性随意了起来。
长御似乎性质很好,侧着脸问道:“你会射箭吗?”
“会呀,”楚乔比划了一个骑马的姿势:“我射箭得好着呢。”
“那你弟弟呢?”
“他不行,他只会投飞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