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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鹰乖乖伏下，蜷起爪子。

沈云默微笑，嗯，很好，很温暖，乖。

冰洞里一人一鸟无声较量，以凶鸟的彻底收服收场，冰洞下翘首而待的沈黎和首长老，犹自浑然不知。

“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沈黎低声笑，“首长老，您的鸟儿，不会乱动吧？”

“怎么会！”首长老神色傲然，“红鹰极具灵性，鸟中之王，向来只服从我一人命令，我要它不动，它便绝不会挪上一步。”

“那就好。”沈黎突然对他身后张了张，咦了一声道，“那里怎么好像有个影子闪过？”

“哪里？”首长老回头去看，沈黎手指动了动，首长老头回到一半突然转回来，笑道：“九成是你自己的影子。”

“是哦。”首长老恍然大悟的笑，“这一片冰世界，确实到处都是影子……”缓缓伸了个懒腰，走了两步道，“首长老要在这里么？我倒想去睡了。”

“黎将军不在这里看着了？阁主特意关照了呢。”

“既然首长老的鸟儿通灵，绝不会坏事，还有长老您在这里，再多我一个也没必要，左右那不过一个将死的人，还能翻出什么浪来？”沈黎困得眼泪连连，口齿都有点不清楚，“不怕您笑话，最近给阁主催着加紧练功，没日没夜的，着实是累……”

“阁主也是盼您神功再上一层，将来接任主位更多底气。”首长老笑道，“今日倒确实不必您在这里守着，先回去休息吧。”

“偏劳您了。”沈黎喜上眉梢，微微一躬，首长老赶紧还礼，看着沈黎步伐轻捷的下山去。

沈黎身影如电，掠下婆娑峰，一路躲避着守山的弟子，经过一处掩映在庭院时，格外小心落足无声。

但是身上的长袍有些碍事，飞掠过树丛时，微微掠着了草尖。

极其轻微的掠过，连草尖上的露珠都没惊动。

庭院内却立即传来一个声音：“谁！”

沈黎吃了一惊，赶紧身形更快的闪开，庭院里却也有人影闪了出来，几乎和声音同时，那掠出来的人影在院门口站定，只来得及看见一道消失在夜色里的人影。

那人怔怔的看着，目光闪动，院子里却有个苍老的声音问：“怎么回事？”

“有人路过而已。”中年人恭谨的回答。

院中人不语，似乎不打算再问，半晌却有门声吱呀一响，地上倒映了一个高冠人的影子。

那人诧异的回首，道：“您……您不是紧要……”

一摆手，那人立即住口，那人微微仰起头，照着他眉目，形貌高古，肌肤却光润，看不出具体年龄，正是老阁主了。

虽然如今的幽都梦婆娑已由控制沈浮生的穷奇掌管了，可是这婆娑之巅还有婆娑神殿还是由老阁主沈初厉掌管的。

他眉宇在月光下泛着一种微微的惨青之色，像是草尖微青，在他明洁肌肤映衬下，看起来颇有几分诡异，负手沉思半晌，道：“沈青峰到了哪里了？”

“在雪峰。”那人答，“几乎全部出动了，沈黎几次请援，属下都说您在闭关……”

“雪峰不必再拦，第九峰也让开，引他到第十峰。”沈初厉淡淡道，“困他一阵再说，困不了，让沈青峰去会会他，他俩不是神交已久了么。”

那人无声躬身，不敢答话。

沈初厉又出了一会神，突然道：“上峰看看。”

那人似乎怔了怔，一句“哪个峰”刚要问出口，顿时明白阁主指的是哪里，立时默默的跟上去。

老阁主步子似乎不快，仔细看那袍角却根本没有碰着地面，他的步姿有些奇特，肩颈不动，只袍角微拂，转眼间便泻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