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齿紧咬,像是死死压着一口气。终於低头叩首,声音哑哑:「夫人明鉴,小人……有家人在身,不敢言……只求夫人饶命……」
昭宁站在他面前,望着他那颤抖的身躯,心中一片冰凉。
「你不说,我也不逼你。但你记着,这笔帐,哪日真相揭开时,你也会连带陪葬。」
傅怀瑾将她轻轻拉住,声音低沉:「他这副样子,是不会吐出一句真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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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县府时,风过檐角,吹得门帘猎猎作响。街上积水未乾,云色压顶,天气愈发沉闷。
昭宁立在石阶前,久久不语。怀瑾站在她身侧,望向远方道:「他认了,但只认表面。真正命他动手的那人,还躲在幕後。」
「他是个工具。」她咬牙开口,「一个被收买的内鬼,知道多少,却不敢说一句。小萤的死,他难辞其咎。」
她目光沉静如潭,声音却像从寒冰中抽出的刃:
「若是他甘愿背罪,那就让他背到底。但这笔血债,我不会就此放下。杨掌帐只是一枚棋子,我要找出那个下棋的人。」
「会找得到的。」怀瑾回应得毫不迟疑。
她侧首望他一眼,眼中是沉痛後的清明:「你说过,帐册之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线已扯出,就没有回头的馀地了。」
怀瑾轻轻牵起她的手,两人并肩,踏上湿滑石阶,走入晨光微现的街道。
而此刻藏在袖中的,正是她昨天晚上在旧帐夹缝中发现的那道原始数列——真正能指向笔迹对比与改帐层次的关键证据。
若一切棋局皆起於绣局,那麽这一子,将是翻盘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