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周彩彩正在穿针的手一抖,针尖扎进了指头,一滴血珠渗了出来。
她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陈不凡的眼神却没有任何变化,他甚至没有抬头。
“来了。”
他放下手里的笔,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谁……谁啊?”
周彩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
“别怕。”
陈不凡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把她那根受伤的手指含进了嘴里,一股暖意和淡淡的铁锈味在周彩彩的舌尖蔓延开来。
她的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脸颊烫得能烙熟鸡蛋,恐惧就这么被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冲散了。
“一个想活命的人。”
陈不凡松开她的手指,转身走向门口。
他没有问是谁,直接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满是油污的工装,脸上全是冷汗。
他看到陈不凡,两条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是仓库保管员钱德福。
“陈……陈总工……”
钱德福的声音抖得像筛糠。
陈不凡没有让他进屋,就那么堵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有事?”
“我……我……”
钱德福“扑通”一声真的跪下了。
“陈总工!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双手举过头顶。
“这是……这是刘麻子让我做的假账!每一批假冒伪劣的材料,进出库的记录,全……全都在这里!”
陈不凡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油布包上,他知道,这是他计划中倒下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他没有立刻去接。
“为什么找我?”
他的声音很冷。
“不去找纪委?”
钱德福哭丧着脸,不停磕头。
“陈总工,我……我信不过他们!厂里到处都是高建军和刘麻子的人!”
“我今天看了公告,我相信您!只有您能救我!我……我不想坐牢啊!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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