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在总督府堆积如山的古籍与星图间悄然流逝,而在广袤的北方草原上,却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孔衫那“温水煮青蛙”
的策略,如同最致命的慢性毒药,已在察哈尔汗国庞大而虚弱的躯体中彻底作、蔓延、糜烂。
总督府书房内,檀香袅袅。
孔衫依旧埋于案牍之间,只是案头关于九天银河与空间维度的古籍旁,多了一份来自“影鹞”
的、厚厚的羊皮卷宗。
他刚放下手中的朱笔,在卷宗末页批阅了一个冷峻的“阅”
字。
书房门无声滑开,亲卫将领的身影如同精确的钟摆般再次出现,单膝跪地:
“参见千岁!”
孔衫甚至没有抬眼,只是指尖轻轻点了点那份刚批阅的卷宗,声音平淡无波:
“如何?”
将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目睹巨兽崩塌的凛然:
“回千岁!
察哈尔汗国……已然烂透了!”
他语加快,汇报着这一个月来察哈尔加腐朽的惨状:
“王庭之内,流言已成实质恐慌!
额哲严刑峻法,处决了数十名‘泄密者’,然恐慌非但未止,反使各部领人人自危,暗地里串联自保者比比皆是!
‘血牙卫’部分苏醒,其诡异可怖的气息与对‘血食’的索取,更令王庭核心圈层陷入绝望的压抑!
已有三个中型部族领,携亲信及部分精锐,趁夜叛逃,投奔临近中立部落,甚至……有向狼山隘口李牧云将军乞降的迹象!”
“草原之上,各部离心离德!
因猜忌而生的火并愈演愈烈,为争夺草场、水源乃至仅存的存粮,部族间械斗死伤已逾千人!
额哲调兵弹压,然军心早已涣散,士兵哗变、临阵脱逃者不计其数!
其赖以维系汗国统治的军事机器,已然锈蚀崩坏!”
“狼山方向,李牧云将军依千岁令,固守不出。
然察哈尔残兵数次试探性攻击皆如以卵击石,丢下数百具尸体狼狈溃逃,更彻底击垮了前线士兵最后一丝士气!
如今察哈尔东部防线,名存实亡!”
将领深吸一口气,做出最终判断:
“千岁!
察哈尔汗国,外强中干,根基尽毁!
人心离散,战力全无!
如同一棵被蛀空的大树,只待一阵强风……便可摧枯拉朽!”
孔衫终于缓缓抬起头。
他深邃的眼瞳中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种棋局终盘、尘埃落定的淡漠。
他站起身,玄色王袍垂落,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
“很好。”
孔衫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原上裂开的冰川,带着终结一切的冷酷,“腐肉已生蛆,脓疮已溃烂。
是时候……清理干净了。”
他走到巨大的北境与草原疆域图前,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代表察哈尔王庭的位置。
“传本王钧令!”
孔衫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杀伐意志:
“擢,破虏将军耶律洪!
率本部精骑五万,即刻自白草滩东口出关!
目标——察哈尔王庭左翼诸部!
所过之处——”
他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凌厉的轨迹,
“降者生!
不降者……生!”
“擢,骠骑将军慕容拓!
率本部精骑五万,自狼山隘口出关!
目标——察哈尔王庭右翼及核心腹地!
与耶律洪部成钳形攻势!”
他的手指重重点在王庭标志上,
“告诉慕容拓,本王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