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会盟,是李自成牵头,却没人敢不来,因为他们知道一个更大的敌人出现了,再各自为战,迟早要被鞑子逐个碾死。
朔风卷着雪粒子,抽打在晋冀边界的娘子关下,把满地枯草割得呜呜作响。
九支各带三千精锐的农民军在此扎下大营,连绵的帐篷像蛰伏的巨兽,帐篷顶端飘着的“闯”“西营”“老回回”等旗号,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却掩不住营内此起彼伏的争吵声。
李自成的中军帐里,火盆烧得正旺,映得帐壁上刀枪影子乱晃,九支较大义军的首领全部在坐。
九人已经商议了一会儿,正谈到现在的局势,所有人都有些叫苦不迭,谁都没有想到局势就这样急转而下。
“老回回”马守应冻得通红的脸上满是焦躁:“李闯王!你占着河南,粮秣充足,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俺的人在河间,鞑子骑兵三天两头来扰”。
“夏国又在南边堵着商路,再这么耗下去,不用人打,弟兄们就得冻饿而死!”。
话音未落,“革里眼”贺一龙也跟着拍了桌子,指节泛白:“马大哥说得对!夏国在南边吞了湖广,连陕西都被他们渗得像筛子,听说汉中那边收拢了陕西近半的百姓”。
“等他们消化了南方,第一个要啃的就是咱们这些北方‘乱匪’,到时候鞑子再从北边压下来,咱们就是夹心饼,连骨头都得被嚼碎!”。
帐内顿时炸开了锅,占了冀东的“左金王”贺锦扯着嗓子喊,说鞑子在永平府修的堡垒快连成串了,他的人连打柴都得绕着走。
据守晋北的“改世王”许可变则拍着腿叹气,山西大半被张献忠占着,他的地盘夹在张、鞑子和夏国渗透区之间,粮道早被掐得只剩一丝气。
张献忠斜倚在帐柱上,把玩着腰间的狼牙棒,甲胄上的箭孔还凝着冰碴。
他瞥了眼吵作一团的众人,突然冷笑一声:“吵有屁用!当年跟明军死磕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么脓包?现在怕鞑子,怕夏国,早干嘛去了?”。
“张大王少说风凉话!”,贺一龙猛地转头,“你占着山西大半,盐铁不愁,自然有底气!俺们这些小势力,左支右绌,能撑到现在就不错了!”。
张献忠“噌”地站起身,狼牙棒在手里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