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的皮肉。
有人拿着断矛撬起嵌在墙缝里的箭矢,指尖被金属的寒气冻得发僵,还有人负责清扫满地的血污,雪水混着血渗进泥土,踩上去黏糊糊的,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拖拽着沉重的罪孽。
他们不敢抬头,更不敢交头接耳,只能埋着头机械地干活,生怕慢了半分就惹来修罗卫的屠刀。
与此同时,萧破奴已迈步走进土堡的大厅。
这里曾是鞑子头领议事的地方,桌上还摆着没喝完的马奶酒,酒液早已结冰,杯沿沾着一圈褐色的污渍。
他抬手掸了掸肩上的雪,示意身后的张大虎进来,随即坐在了主位的木椅上,手指轻轻叩着桌面。
他要试试这个敢带头砍杀鞑子的汉子,看他是否有足够的胆识与眼界,能真正走进修罗卫,成为和自己并肩在鞑子后方搅局的“自己人”,而非只是个冲锋陷阵的炮灰。
“张大虎,给本将军说说,黑风口前面的情形”,萧破奴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落在张大虎身上,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
张大虎连忙躬身行礼,动作多了几分恭敬,他垂着眼答道:“回将军,从这土堡再往前,顺着黑风口的山道走三十里,共有七个鞑子的庄园”。
“那些庄园看着是种粮牧马的地方,实则藏了不少人手,个个都带着刀箭,平日里看管得极严”。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几分:“更棘手的是,庄园里还有许多‘驯化’来的生女真,那些人都是从老林子里抓来的蛮子,被鞑子折腾得没了半分本族习性,只剩下凶残劲儿,砍人时眼睛都不眨”。
“七个庄园加起来,算上鞑子本族旗丁和这些转化来的人,起码有三千兵力”。
“生女真?”萧破奴的指尖停下叩击,眼中露出几分兴趣,身体微微前倾,“你说说,这‘转化’是怎么回事?”。
张大虎的脸色白了几分,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场景,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回将军,这些年鞑子跟大明打仗,本族旗丁死一个少一个,他们怕人手不够,就把主意打到了老林子里的生女真身上”。
“那些蛮子在林子里靠打猎为生,不懂礼法,也没跟外界多接触,鞑子就定期带着人进山扫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