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厉宽的母亲是朔方人,但他的父亲是朔北人。”
由于朔方有严格的对应身份的体系,朔北人在朔方是没有办法旧居落户的,相当于一个黑-户。
厉宽的父亲没有朔方的身份,就没有办法在朔方找到得以生存下去的营生,只能带着妻儿回到朔北。
“那时候的孩子若是发现身边有人是厉宽这样的身份,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欺侮厉宽,”在陆随的叙述中,一个倔强阴沉的受欺负的少年形象,渐渐浮现在卫清酒的眼前,“他明白朔北对朔方的恨意太盛,他没有办法永远生活在这里,所以当他的父母不在了之后,他便很果断地离开了朔北,并利用母亲的身份,成为了一个完完全全的朔方人。”
可一个人在不同的地区长大,他的生活习惯就会和旁人不一样。
陆随思考着,试图从这些纸卷里推测出厉宽的一些可以预见的性格:
“无论是朔方还是朔北,对他来说都不是自己的归属,他只会做有利于自己自身的事,不论与他交往的人是谁,是什么身份,他都不在乎。”
所以他才可以毫无偏见地看待手下的每一个人,也可以在登上首领之位后,为了能让自己长久地坐在这个位置上,他选择了和大槃和亲。
卫清酒这时候又把手中的第二份纸卷递了过去,那上面写着的是关于和亲公主的一些简单的信息。
趁着陆随在看着,卫清酒一边说道:
“大人虽然说厉宽是一个利益之上的人,是个很自私的人,但是这一次他却献出了自己最喜爱的女儿,说明这也是他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
纸卷上写着,厉宽上位之后,立马宣布给自己的嫡女涟漪公主厉知意修建全新的寝殿,不仅如此,涟漪公主喜爱看人滑旱冰,厉宽还在宫殿里的后院建了一个巨大的旱冰场,以供公主带着她的朋友冰嬉。
“如此说来,他是极喜爱自己这个女儿的。”陆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此次提出和亲,除了想要见到陆长留的子嗣以外,看来真正的目的确实是想要和大槃交好。”
“大人说的有道理,他把宠爱的女儿送到大槃来,不仅是希望她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环境,也是想要体现他对大槃的真心实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关于朔方首领和涟漪公主的事迹,完全没有注意到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将近黄昏了。
一直躺在一边闭眼休息的陆一迷迷蒙蒙地睁开眼,他被马车外的有人的吆喝声吵醒,揉了揉眼睛往外看去。
只见前面不远处,支着一个不小的茶水摊,老板娘忙碌地张罗着热茶和一些小菜,两个身材纤瘦的男子在里面作着小二,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蹲在茶摊门口玩着泥沙。
茶摊里也坐着好几个有说有笑的百姓,他们穿着朴素,在看到大部队将要经过后,纷纷朝马车的方向看过来。
陆一兴奋地搓了搓手,嘿嘿笑着申请:
“大人,小酒,队伍晚上可能还要行路很久,不如让大家都歇一歇,我们也在这里喝两口茶水,怎么样?”
陆随看他一眼:“怎么,你没准备水出来?”
“不是,你往外面看,”陆一指着外面茶水摊徐徐冒出来的热气,“大人,那是煮的热茶,我都闻到那香气了。”
他拼命朝卫清酒挤眉弄眼,卫清酒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好她也有些开始犯晕了,多半是先前吃的药效已经过了,这会儿也正好下来走一走,休息一下。
“大人,要不这样,我们让大家都稍作休息,大家都喝点茶水,用点吃食,过一会儿再赶路,怎么样?”
先前还毫不犹豫拒绝陆一的陆随,这会儿发现了卫清酒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