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京州的时间很快就到了，陆随带着陆一和卫清酒，像从前一样，坐上了远行的马车。

由于这是大槃与朔方的首次和亲，随行的大礼和人员足有十几辆马车这么多。

陆一细心地把马车内能开的小窗都给打开了，好让里头保持通风状态，陆随也把洛雪给他们准备的蜜饯拆了出来，塞进了卫清酒的嘴里。

“我没事，现在暂时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卫清酒拍了拍旁边一个小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小瓷瓶，“陈太医托人给我送来了药，能缓解晕眩的。”

陆随看向窗外：

“前往朔方路途遥远，多注意些。”

已行路半日，陆一已经累得仰头靠着呼呼大睡了，卫清酒仍是不知疲倦的翻阅着手里的书册，说是天色马上要暗了，要趁着这会儿还能看见，把手里的这些看完。

陆随扫了一眼，发现卫清酒正在看的纸卷上，封面写着朔方二字。

“你在看什么？”

听见陆随有些好奇的语气，卫清酒点了点头，把已经看完的纸卷递过去，解释道：

“临别的时候，洛雪姐姐把这个交给我的，说是帮我打听了朔方现在的首领和将要来和亲的公主的事，基本能打听到的，都写在上面了。”

陆随微微挑眉，接过纸卷后笑道：“她现在倒是直接跳过本官，事事跟你汇报了？”

纸卷上写着的，是朔方前段时日刚刚上位成功的首领，厉宽。

据说，厉宽本是朔方偏南边的人，多半是在战时跟着父母去到了朔北，厉宽一直都是在朔北长大的。

直到约莫十七八岁的时候，他的父母相继离世，厉宽才又回到了朔方，作为一个朔方的士兵前去战场攻打朔北军。

厉宽回到朔方后，用从前母亲的身份，恢复了自己作为朔方人的身份，在成为士兵以后，他很快就在战场上崭露头角，不断地刷新着杀敌的记录。

那时候的他一次一次因为战功被破格晋升，被人们在背后称为“伐北战神”。

“所以朔北的新首领和之前不同，不是靠诠释登位的，而是靠武力统治的？”

“从洛雪姐姐打听到的这些线索来看，是这样的。”卫清酒翻看着后面的记录，“上面说了，厉宽在成为朔王之后，对自己的手下的身份没有任何要求。”

厉宽并不特别在乎手下人的身份是朔方还是朔北，只要是有能力的，能被他信任的人，他不管身份都会予以重用。

陆随还在看着上面写的一些关于厉宽的事迹，多半都是一些人们口耳相传的，不确定真假的事例。

卫清酒撑着脑袋，认真地评价：

“大人，这个厉宽很特别，他和一般的君主都不一样。”

寻常的君王，若是靠武力战胜登位后，首当其冲要解决的就是前朝余党，那些忠于前朝君王的忠臣的身份是最危险的。

陆随把看完的纸卷合上，放到一边：

“厉宽这个样子，和他幼年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

当时的朔方和朔北虽说算是一个国家，但却是水火不容的两个地区，朔方的首领渐渐管不了朔北地区的人民，而朔北人民也一直坚持着自我管理，自己的律法和风俗自成一派。

朔北的人，是非常记恨朔方的人的。

朔方占着整个国家最富裕、最暖和的地方，却立下了规定，生为朔北人，不能轻易在朔方定居。

可想而知，小时候的厉宽跟着父母在朔北，会受到多少欺凌和压制。

“厉宽的父母为何会带他在朔北定居？就像之前那样居住在朔方不好吗？”

陆随沉默片刻，推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