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看到小酒儿最后的样子，真的是好可惜啊。”在发现陆随找到这里之后，疏兰啸第一时间点燃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房中的干材，从矮房隐蔽的侧门神不知鬼不觉地逃了出去，“如果她能活下来，下次见的时候，一定要让她做我的徒弟才行。”

正这么想着，他耳边传来奇怪的风声。

疏兰啸有意改变自己行进的速度，在树林中穿梭的速度逐渐加快，而那个奇怪的风声也随着他的速度越发快起来。

——有人跟着。

疏兰啸没没有过多的惊讶，他极为迅速地调转方向，一个关键的甩尾改变了自己所在的方位，也成功把身后跟着他的那个人甩了出来。

一个黑影蹿了出来，因为突如其来的调转而险些从树上摔下去，好在他反应还算迅速，在掉下去的瞬间抓住了一根粗壮的树枝，这才没有掉下去。

“青鸾？你跟着我做什么？”

直到疏兰啸看清这个身影的身份，他嗤笑着翻到青鸾跟前，低着头看着明显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的青鸾：

“难道，你是来抓我的？”

青鸾不敢说话，虽然疏兰啸曾经救过他的命，但也只是凑巧，他知道真正的疏兰啸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会抓各种各样的蛇，只为了采取毒囊里的一点点毒液；他还会抓来无数刚生育了幼崽的动物，给它们喂下奇怪的药水后，看它们如何再把自己的孩子吞掉……

他会在情绪崩溃的时候，想要割下自己的手指，只为了看人肉能不能做药引。

青鸾恐惧地看着疏兰啸，想起那段在他家养病的时间，他浑身上下就抖个不停，如同看见了恶鬼一般。

“说真的，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其实也很想好好研究一下。”

疏兰啸饶有趣味地看着青鸾，他用一只手抓住了青鸾脸上的毛发，将他用力地往上提，在听见青鸾痛苦的哼鸣声时也没有停止。

他猖狂地笑着，抓着青鸾的手臂从树上跳下来，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你的这颗心，也是真的很强大，我很想看看，是不是和别的心不一样，”疏兰啸走近青鸾，用舌头舔着上唇，“如果我是你，长成怪物的模样，被所有人当成是鬼王，嫌弃成这样，我早就去死了。哪像你，还每天没日没夜的救人，我看着真的很可笑。”

疏兰啸一边忘情地嘲讽着青鸾，一边用脚用力地在他身上不住地践踏，侮辱他，就像疏兰啸和那些百姓，千百次对青鸾做的事一样。

青鸾害怕地把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地护住了自己的脑袋，丝毫没有还手的欲望，就这么纵容着疏兰啸对自己这样做。

可是就在这样的时候，他莫名想起了几个人对他说的话。

陆随对他说，也许他真的就是鬼王的化身，当鬼王没有什么不好，抓小鬼，庇佑人间保护着人们，是件非常棒的事。

卫清酒对他说，他是一个非常心细善良的人，只是缺少了一点点的勇敢，一点走向别人、展露自己的勇敢。

而在很久很久以前，三镜道长也曾用爱怜的眼神注视着他，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对他说：

“小青鸾，我为你卜了一卦，卦象上说，你以后可是苏州城的小守护神喔……”

一回想起三镜道长的那张慈祥的脸，青鸾就觉得胸口憋闷着疼。

多年前的那场地动，三镜本来已经逃出了舒清观。

可他发现小青鸾还在伙房等着汤，他才会又一次重新折返回去。

三镜找到了青鸾，用尽浑身的力量把他从伙房的窗户丢了出去，可也在那个瞬间，他被永远压在了瓦砾之下。

这么多年来，青鸾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