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药上好了,”洛雪把药膏盖好,仔细地看着卫清酒脸上的伤,“你放心吧,我都涂均匀了,保证以后你的眉尾只留下小指甲盖这么一小撮疤,不认真看绝对看不出来。”
卫清酒好笑地摇头:“对神婆说的话我向来都不是很信的。”
“这事听姐的,宁可信其有,把这疤留着,也不会对你的美貌有任何影响。”
两人正说着话,陆随从门外走了进来。
“留疤干什么?”
这是这一个月来他第一次进卫清酒的房门,主动跟她说和案件有关的以外的话题。
洛雪正想解释,却被卫清酒拉住了,朝她看过去,卫清酒淡淡地摇了摇头。
“反正这个疤是非留不可,”洛雪只得随便编个理由,“这是老天降灾了,做个记号,之后就不会再受伤了。你要是把这记号给抹平了,可不是白遭罪了。”
跟在陆随后面的陆一将信将疑地看着洛雪:“这哪是老天降灾,这分明是大人降灾……咳咳,我就是说这么好看的脸上要落了疤,老天爷看了都要气得直跺脚了吧?”
洛雪狠狠瞪了一眼猪队友,上前一把拉住陆一的手臂,作势就要把他拉走,美名其曰:
“酒儿要给大人汇报案情了,咱们出去等。”
洛雪不仅把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陆一拉了出去,更贴心地把房间门也给关上了。
卫清酒自然知道她心里藏着什么心思,而陆随站在她跟前好半晌也没说一句话,叫她如坐针毡。
她刻意侧身避开陆随的目光,语气客气地说:
“门被风带上了,等我打开以后,再给大人汇报案情。”
说着,她就准备朝门口走去,谁知道方一走到陆随身边,就被陆随冷不防抓住了手腕,踉跄着拉到他的跟前。
他身上仍旧带着淡淡的草药味,宽厚的胸肩在她身前压出一块阴影,当初了窗外昏黄渐暗的晚霞光。
“我帮你把药抹匀。”
陆随垂眸看着卫清酒眉尾的伤痕,抬手正欲触碰,卫清酒急忙挣开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往后退开两步。
她下意识把双手往后藏了藏,像是极不想被他触碰到的样子。
陆随呼吸一窒,沉声问:“不想我碰,你就自己抹匀,不要听洛雪的。”
“我忽然觉得姐姐说的有道理,只在脸上留下这么小小一道疤,不会有什么问题。”卫清酒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终归还是把三奶奶的话听进去了。
她私心地希望三奶奶说的都是胡编乱造,内心又有些偏执地想,倘若她说的都是对的,那这条疤如果能阻止她和陆随分离,她似乎也觉得留下这个疤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卫清酒不敢抬头直视陆随的双眼,只得心虚地低着头看他的靴子。
可那双镶玉官靴在红木拐棍的帮助下,再一次向她逼近,那股草药香也势头霸道地蹿进了她的鼻腔,在她心里上下冲撞着。
卫清酒退无可退,背后已然贴着墙,而陆随仍没有停下行进的意思。
“大人,真的不用……”
“——抱歉。”
陆随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极轻声地吐出这两个字,卫清酒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怕不是听错了。
“什,什么?”
她吃惊的抬头,将陆随脸上难以掩饰的歉意和悔意尽收眼底。
那双从来都将自己的心情隐藏在背后的眼瞳,此刻却放任情绪的外露,在卫清酒面前赤-裸裸地展现。
陆随,他是为了之前吵架的事情道歉吗?
还是——
“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