滩还在微微冒着寒烟的毒血,看着相拥痛哭的祖孙三人(墨云虽未醒,气息却已平稳),眼神依旧平静无波,仿佛眼前这人间悲喜的剧烈转换,不过是清风拂过深潭,荡起几圈涟漪便复归平静。
她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动,一道凝练的淡金色灵光无声射出,精准地落在那滩腐蚀性极强的墨黑毒血上。
“嗤……”
轻响声中,青烟瞬间消散,那滩污秽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眨眼间消融殆尽,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只余下空气中残留的最后一丝丹药冷香。
做完这一切,凌星再无停留,转身便向门口走去。靛蓝的衣袂拂过门槛,没有一丝犹豫。
“仙……仙师!”
身后,奶奶终于从巨大的悲恸与感激中挣扎着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那即将融入门外夜色的身影,声音嘶哑而急切,“大恩……大恩大德……老身……老身……”
凌星的脚步在门口微微一顿,并未回头。清冽平静的声音如同寒泉击石,清晰地传入屋内,打断了老人语无伦次的感激:
“没事,墨萱还的债算两份,买二送一。”
话音落,靛蓝色的身影已如轻烟般融入门外浓稠的夜色,消失不见。
只留下土屋内劫后余生的祖孙,和那仿佛被仙霖涤荡过、残留着清冷药香的空气。
月光如水,无声地流淌进来,温柔地笼罩着炕上少年安宁的睡颜,笼罩着老妇人枯瘦却不再绝望的肩头,也笼罩着跪在地上、终于卸下千斤重担、兀自泪流不止的墨萱。
屋外,夜风穿过林梢,沙沙作响,像是天地间一声悠长的叹息。
凌星脚步未停,靛蓝的袍角已拂过朽败的门槛,半身融入了门外清冷的月色里。
就在墨萱的哭喊和奶奶嘶哑的呼唤交织成一片时,她背对着屋内,左手袍袖却似流云般向后轻轻一拂。
一点凝练如寒星的白芒,裹挟着与方才一模一样的清冽丹香,自她袖中无声射出,精准地没入奶奶因激动呼喊而微张的口中!
“呃——!”
奶奶的悲泣与呼喊戛然而止,被那猝不及防入喉的冰凉异物噎得双目圆睁。她枯瘦的脖颈下意识地梗起,喉咙里发出艰难的“咯咯”声,布满紫黑血管的手本能地扼住自己的脖子,浑浊的眼中瞬间溢满惊恐。
墨萱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扑过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凌星那并拢的食指与中指在身侧随意地一引、一划。
一股无形无质、却精妙绝伦的“操物”灵力后发先至,如同最灵巧的手指,瞬间探入奶奶口中,轻柔却不容抗拒地裹住那枚刚刚滚入喉头的祛厄解疴丹。
灵力微吐,丹药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稳稳托住,悬停在食道入口,避开了呛入气管的致命危险。同时,另一缕更柔和的灵力顺喉而下,轻轻一抚,如同甘泉流过焦土,瞬间抚平了那剧烈的痉挛和窒息感。
“咕嘟……”
奶奶喉头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那枚冰凉沁骨、蕴含着磅礴生机的丹药,终于顺滑地落入了腹中。
预想中的剧痛与死亡并未降临,反而有一股温和而浩荡的清流自丹田轰然炸开!
这清流不似墨云体内那冰泉涤荡的酷烈,更似春日融雪汇成的溪涧,带着温煦的生机,瞬间流遍她早已被蚀骨幽兰侵蚀得千疮百孔的四肢百骸。
“嗬……嗬嗬……”
奶奶急促地喘息着,如同离水太久的鱼重新被抛回河中。她枯槁的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并非痛苦,而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被磅礴生命力强行灌注冲刷的极致感受!
她布满厚茧和裂口的双手,皮肤下那狰狞凸起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