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绎回到别院时已是凌晨一点,密密的雪花洋洋洒洒铺满了院落,他进了内院大厅,将披了一身霜色的大衣交给下人。
上了二楼的内厅,在楼梯口的酒柜里取了瓶酒要暖暖身子,转身就看到紫绒色沙发上躺了一个纤细的身影。
是澄雪,她穿着一身蓝底绣花的旗袍披着针织流苏斗篷半卧在柔软的沙发里,橘色的台灯朦朦胧胧地罩在她的身上,带着一丝温润和静谧。
皱了一天的眉头就这么舒展开来,缓步走到沙发跟前,轻轻喊了声:“澄雪……”
她乌黑的黛眉只厥了下,呼吸依旧均匀绵长,他看她睡得香又不忍心叫醒她,只是在内厅睡着了后半夜这么冷,恐怕要得风寒。
便将酒瓶放到覆着蓝白绸布的桌子上,伸出手轻轻将她打横抱起。
澄雪本是等他等得太久睡着了,才睡着,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搂着自己,心中一惊便醒来。
睁开眼便是熟悉的剑眉星目,露出一个惺忪的微笑,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你回来了。”
他低低应了一声,“怎么睡在外面?”
澄雪此时才反应过来是在被他抱着走路,便道:“你放我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他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笑道:“这样说也一样。”
“我是认真的。”她微微脸红道。
他却不理她,走到种着虎皮兰盆栽的门前,踢开门,将她抱了进去放到欧式雕花大**。
他低下身子将她困在双臂间:“嗯,你说吧,”
他近在咫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独有的檀香气息盈入鼻息,她脸上的绯色便更浓,推了推他:“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因为她喜欢,室内便插了几只玉兰,大朵大朵的花瓣在深夜里吐露着芬芳。
她低柔的声音丝毫没有怒意,反而带着几分娇嗔,就像一只羽毛轻柔地拂过他烦躁的心间,抚平了他几日的燥意。
他一笑起身退开些许,她坐起来倚在床头铜制金属护栏上,“怀绎,我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几日他早出晚归,便是不想将自己烦心的事让她知道,不想让她担心,也或许是幼稚地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焦头烂额的样子。
他伸手将她略凌乱的乌发缕到耳后:“不要担心,过几天我会处理好的。”
她将他满是硬茧的手握在手里,微笑道:“你不说,我更担心,你知道我的,不喜欢坐以待毙,你若不亲口告诉我,我便令人去查,说不得看不过还要插手,到时候要是出了昏计,你可不要怪我。”
看着她狡黠的神色,傅怀绎忍不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你这是威胁我吗?”
“是啊,我是威胁你,那你肯不肯告诉我真相呢?”
她双目盈盈如秋日的湖水,看地他心都软了。
只能无奈道:“好了,告诉你。陶老的事,因为傅临渊插手,现在只是僵持不下。而赵慎刚的案子因为是父亲的命令所以判的仓促,重点是慎刚自己在军检庭上承认人是他杀的。”
澄雪闻言心中一紧,许多念头瞬时便浮上心间。
赵慎刚的案子为何傅督军会亲自插手?难道是因为对赵岭的不满?
不,傅督军绝不是为了一个赵岭就赶尽杀绝的人。
怀绎和傅临渊为了陶老已经当面宣战,这样大的事,他都不表态,又怎么会有心思插手赵慎刚的事。
怀绎这几日的情绪格外的低沉,但与其说低沉,不如说带着点决绝、伤痛和孤注一掷。
正思索间,乍然看到他颈侧一道清晰的红痕。
澄雪忙跪坐到他身边,纤手轻轻解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