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声的明媚女子,她站在殿中,着一袭明黄轻纱裙,如瀑长发轻挽,头上缀着珍珠步摇,身段清丽,肤色赛雪,脸上含着浅浅笑意,整个人看起来落落大方又如春日的暖阳般明媚可人。
原来是靖宣候府的千金沈安然被众人拱到殿中去表演。
这沈安然倒也不怯,也不推让,大大方方便站在殿中准备表演弹筝。
这份坦然与落落大方已叫人佩服,许多候门贵女都未必有她这个胆量。
这沈安然的才情,逐期倒也略有耳闻,据说是皇城贵女中排名第一的,不仅琴棋书画,歌舞女红,哪样不是信手拈来。
正想着,那沈安然已施施然在一架古筝前坐下。
她挺直了腰脊,深吸一口气,双手置于筝上,随后玉指轻移,婉约清扬中又带着几分哀伤的乐声便随着流转而出。
这曲调初听觉得有几分哀伤凄凉,可细听却是能令人心中烦躁一扫而空般的安静温婉。
逐期听着听着便沉浸了进去。
心一安静,便觉得往事一幕一幕在眼前闪现,从拖着病体入了林家,再到日日被婉之欺负,又跟着娘亲去了桃子州养病,遇到桃子树上那个为她摘桃的少年,回了皇城,他成了婉之的未婚夫,再到林家轰然而倒,她与婉之双双远走郦国……
一幕一幕,宛如刻在心间,忘不掉放不下。
每每想起,痛彻心扉。
如今,为何只剩下她一人?
为何偏偏剩下她一人?
有时候,活着,反而成了桎梏。
一滴泪,悄然滑落脸庞。
逐期却没有理会,只是任它消散在风里,最后了无痕迹。
一曲终了,许久,逐期才回过神来。
这沈安然果然是当之无愧的皇城第一贵女,凭弹得这一手好筝便能令人刮目相看,逐期抬眼望了她一眼,却发现,沈安然羞中带怯,正对着景御北浅浅地笑着。
逐期怔了一怔,下意识地看向景御北,发现他正看向沈安然。
怪不得沈安然会露出这般羞中带怯的少女神态,她的心意不言而喻。
不知为何,逐期的心中有些酸涩。
但转念一想,既然自己与他再无瓜葛,他也总还是要立妃的,他下半辈子过得幸福,她也会替他感到高兴,她亦是希望他过得好的。
想到此,逐期没忘了自己还有正事,于是收拾好心情,深吸一口气,趁着殿中众人饮酒作乐的时机起身走向景澈。
逐期是未来的准太子妃,席间走至太子身边与太子说几句话也并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