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她打算去换身常服,出宫寻他。
身后,易云疏却唤道。“陛下——”
“何事?”拓跋星弋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陛下如今,难道还不打算与阿辞成亲吗?”易云疏问道。
他胆子倒是不小,竟敢质问起拓跋星弋来。
“先帝那纸赐婚的诏书,阿辞宝贝得紧,每夜睡觉前都要看上一遍,生怕这诏书被人偷了去。臣还曾笑他,这赐婚的诏书,旁人偷来有何用?当初,臣不愿入仕,拜于国师名下,随他云游四海,阿辞不负先帝与家父,背上了易家的重担,入朝为官。即便如此,他也想着,有朝一日能娶陛下为妻。后来,陛下登上帝位,这纸诏书,他却再也没有拿出来了……”易云疏一边说着,一边叹息。
“如今,臣入朝为官,不仅是为天下百姓,更为阿辞一人——若他不再为官,或许,陛下便能毫无顾虑地与他在一起。阿辞为了陛下,连死都不怕,陛下在怕什么?”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拓跋星弋没有解释,说罢这话,便转身离开了。
易云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暗道:阿辞,为兄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
拓跋星弋走出听书的茶楼,看着街上熙熙攘攘,一时有些失神。
她没寻到易云辞,眼前人潮涌动,大多是恩爱的男女,或是和睦的家人,她形单影只地站在这里,心中因孤独而生出一丝落寞。
她不过才几日不曾见到易云辞,对他的思念却比以往更甚,此刻,她甚至有些害怕。
细想起来,大抵是因为他辞官的缘故。倘若哪一日,他厌倦了如今这连谈情说爱都要偷偷摸摸的生活,一旦决意离开,或许就会彻底地从她的生活里消失。因为,他不再是左相,朝堂也不再是他的羁绊。
拓跋星弋,你总说要为自己而活,却总是畏首畏尾,当真是连三岁小孩都不如。拓跋星弋有些嫌弃地对自己暗暗说道。
“主子,左相在古今楼。”不知何时,商陆来到她的身边,说道。
易云辞虽然辞官,商陆却习惯性地唤他左相,她也懒得纠正,步履匆匆地朝古今楼走去。
古今楼的说书先生正说到精彩处,听众们满堂喝彩,好不热闹。
顺着商陆指着的方向,拓跋星弋看见易云辞此刻正站在楼上,倚着栏杆懒懒地站着。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故事的精彩之处也未能让他脸上多出一丝神采,这满楼的热闹,似乎也与他无关。
拓跋星弋鼻头微酸——当初,他志不在朝堂,可为了守住她的江山,他殚精竭虑,宵衣旰食,帮她打理朝政,却从未有过怨言。
他早已习惯诡谲的朝堂、繁琐的政事以及忙碌的生活,如今陡然得闲,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仿佛与这世界格格不入。
而他所做的这一切,皆是为了她。
她朝楼上奔去,喊道:“易云辞——”
易云辞回过头,便看见她不远处,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眼里有光。
“我们成亲吧。”拓跋星弋说道。
她的声音不小,却被楼下突然一阵喝彩声、抚掌声盖了过去。
“你说什么?”易云辞没听清楚,问道。
“我说,我喜欢你,我们成亲吧!”这一次,拓跋星弋大声喊道。
空气忽然安静,原来是那说书先生一拍醒木,正欲讲下文。
拓跋星弋这一句话,响彻了整个古今楼。
“恭喜恭喜!”
“祝两位白首偕老,恩爱不疑!”
“早生贵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