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窗而进时,带来一阵寒意,拓跋星弋很难觉察到他。
看样子,来人是个高手。
拓跋星弋闭着眼,放缓自己的呼吸,仿佛在熟睡,握着剑柄的手却微微生出一层薄汗。
来人离她越来越近,最终在床边缓缓站定,即使闭着眼,拓跋星弋也能感觉到一只手缓缓朝自己靠近。
拓跋星弋蓦然睁眼,翻身而起,手中的短剑朝来人的面门刺去。
来人许是没有料到拓跋星弋这一袭,急忙侧身躲过,若非他动作敏捷,恐怕早已中招。
拓跋星弋正要翻身下床,与这人交手,却忽然听得来人激动地喊道:“主子,是我!”
来人揭下蒙面的黑巾,映着盆里火炭的微光,露出一张拓跋星弋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夷年!
见到夷年,拓跋星弋心中激动不已——没想到,夷年她竟找到了自己!
拓跋星弋收回剑,坐在床边,问道:“你是如何找到朕的?”
“今日,属下从手下那里听闻,城主府的那位小姐前几日落水,被一个女子用奇怪的法子救活,属下当时便觉得,这救人的女子,可能是主子。”夷年答道。
“朕以前从未用这法子救过人,为何你会怀疑是朕?”拓跋星弋有些不解。
夷年笑笑,答道:“不知为何,心中下意识就觉得是主子,在属下心中,主子与寻常人不一样,不管是想法,还是其他。属下总觉得,主子你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属下说完,这才惊觉自己失言,连忙道:“是属下一时失言,主子不要往心里去。”
“无妨。”拓跋星弋笑笑。是啊, 夷年她说得没错,她本就是异世之人。
“主子的伤,现下如何了?”夷年关切地问道。
“误打误撞,遇见了辞官归隐的徐太医,在他的照料下,朕已经痊愈了。”拓跋星弋道。
“既然主子已经痊愈,属下这就召集人马来南安城,护送主子回京——主子失踪的消息瞒得很好,外人并不知晓,毓王如今也能独当一面,稳住了朝堂局势。只是,左相大人……”夷年道。
“他如何了?”见夷年欲言又止,拓跋星弋有些担忧。
“听闻左相大人一直病着,未见好转。”夷年看了一眼拓跋星弋那冷凝的表情,如实禀报道。
“可听说是什么病?”拓跋星弋追问道。
帝王剑在左相府,按理说,他回京后,身子应该好转。
“听闻是心中郁结,又在回京途中感染了风寒。”夷年道。
拓跋星弋猜到,易云辞定是将她受伤失踪一事归咎在自己身上,这才会忧思过重。
“明日一早便飞鸽传书,将朕不日回京的消息告诉他。”拓跋星弋道。
“属下这便去办。”夷年知晓拓跋星弋心中也有些焦灼,当即说道。
“哦,派人好好盯着南安城主府。”拓跋星弋险些忘记这大事。
“城主府可是有什么不妥吗?”夷年不解。
“传闻中,楚江眠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夫人,正是冷玉寒。”拓跋星弋没有瞒她。
夷年的表情如拓跋星弋心中所想那般,一脸震惊,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的,朕在楚昭那里已经见过她的画像了——楚昭身边的那个奶娘,应该也是天纵楼的人。朕今日去了一趟城主府,也不知道她是否觉察到什么……”拓跋星弋的话没有说完,夷年却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属下知道该怎么办,”夷年道,“主子早些休息,等咱们的人到齐,属下便护送主子回京。”
拓跋星弋点点头,目送着夷年翻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