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回院子后,便一个人进了屋,不许奶娘跟着。
奶娘以为是自己方才说错了话,惹得这姑奶奶不高兴了,便想着等她消气之后再去伺候她。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熟练地拿出纸笔,将今日发生的事记录下来,报告给冷玉寒。
而后,她吹了一声口哨,一只被她偷偷养在偏院的信鸽飞到了她的屋里。
她将信纸塞进信筒,绑在信鸽的腿上,见四下无人,这才放飞信鸽,回到屋里,将东西收拾好,这才去见楚昭。
……
冬日里的天黑得早,人们早早地准备晚膳,炊烟从各家灶房的烟囱里升起,缓缓飘散,南安城便笼罩在这片静谧与祥和之中。
“小淇,屋外冷,快些进屋里来,可别冻着了。”灶房里,小淇的娘喊道。
屋外无人回答,小淇正拿着弹弓,搓着微微发红的小手,吸了吸鼻涕,定定地盯着城主府那高高的院墙。
“这孩子今日莫不是魔怔了?晌午从外面抓了只鸟回来,之后便一直坐在院子里看天,这天有什么好看的?”
小淇的爹从灶房的窗户探出个脑袋,见他依旧坐在院里的小板凳上,缩作一团,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孩子他娘,你出去看看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淇的娘伸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水,走出灶房,来到小淇身前,挡住他的视线,问道:“小淇,你究竟在看什么?”
小淇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看着那片灰蒙蒙的天空,道:“银子。”
“银子?”小淇的娘也一脸诧异,回头看了眼与平日里并未不同的天空,心想这孩子恐怕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这样。
她回到灶房,让自家相公看好饭菜,便打算去邻家问问情况,毕竟,小淇与邻居家孩子走动多。
小淇的娘才出门,隔着低矮的院墙,便看见邻家的婶子也一脸愁容。
一问才知道,她家孩子也如小淇这般,拿着弹弓,一整个下午都待在院子里,任凭谁喊也无动于衷。
两人直道是中邪了,正打算去找住在巷子深处的神婆到家里来瞧瞧,便听见小淇兴奋打喊了一声:“打着了,打着了!”
邻家的小孩听见声音,拿着弹弓便冲出了家门。
“我看看,这鸟值多少钱?”邻家小孩来到小淇身边,说道。
“有信筒的,值五两银子哩!”小淇兴奋地说道。
“咱现在就出门去换银子!”两人收好弹弓,提着奄奄一息地信鸽,便打算出门去。
两个母亲站在院墙外,看着这两个孩子手舞足蹈地说着些什么,见他俩正要出门,赶紧拦了下来。
“天都快黑了,就要吃晚饭了,你俩不许出门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小淇的娘故意拉着一张脸,吓唬道。
小淇只得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将信鸽放进鸟笼,与同伴说好明日再去换钱,这才抖抖索索地进了屋——这天,可真是冷!
……
是夜,拓跋星弋躺在**,思索着回晏京的事,四下静谧,只偶尔有盆里的火炭发出几声轻响。
一阵冷风拂来,她心中一凛,却没有动弹,只是被子里的手,却不声不响地挪到枕头下,握住了那把冰冷的短剑。
前些日子,她本打算去买剑,可听说那唤作“李生”的打铁匠在山里捡了她,还将她当做自己的媳妇。
徐叙然特意嘱她不要与那李生打照面,如此一来,她只能请药童替她走这一趟。
买这把短剑,正是为了在这样的时候派上用场,虽然,这短剑用着不够顺手。
来人的几乎没有气息,若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