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连老天都在帮他。既然如此,那便留他在这世上多活些时日吧。”赫连焜说罢,抬脚朝外走去。
冷玉寒虽曾有言,倘若顾池墨与天纵楼为敌,她绝不手软。可赫连焜不放心,因为,他总有预感,顾池墨他,终究会与天纵楼成为敌人。
因此,这些时日,他派出手下四处打探,终于查到了顾池墨的行踪。
今日,他本打算亲自率领天纵楼的高手前去截杀顾池墨,却在临行前收到府里的消息,拓跋星怜遇刺,危在旦夕。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有些害怕,怕拓跋星怜就这么死去。
他还没有将她折磨够,他怎能容忍她就这么轻易死掉!
虽然他不懂医术,可他总觉得,若自己回去守着她,她便不敢就这么死去。
“可是……”
属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赫连焜打断道:“派人盯紧了,待本少主完成手边的事,自会去杀他。”
属下这才不讪讪地闭嘴,不再开口,以免惹得赫连焜不快。
……
赫连焜回小院的时,今日派去监视拓跋星怜的那几个男人早已跪在院子里,双手呈剑,等候赫连焜的发落。
赫连焜此刻没有心思问罪,只如一道风似的,掠进的厢房。
拓跋星怜双目紧闭地躺在**,药师正小心翼翼地替她包扎伤口。
“如何了?”赫连焜言简意赅地问道。
“腹部中刀,失血过多,所幸避开了肝脏,未伤及要害。右腿骨折,也不算太严重,不过,她自高处摔下,脑部遭到撞击,有血气堵塞之症,倒是没有性命之虞。不过,她身子骨本就弱,日后更得悉心调理才行。”药师如实答道。
赫连焜的脸更冷了——她竟受了这么重的伤!
究竟是谁?赫连焜心中已有了怀疑的对象。
想必,是母亲担心他被拓跋星怜蛊惑,这才不顾当日的约定,派人杀她。否则,还能有谁?
恐怕这院里,也早已混进了母亲的眼线。赫连焜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走出厢房,来到院里,看着跪在地上的那几个男人,问道:“今日发生了何事?”
男人们不敢隐瞒,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悉数禀告。
闻言,赫连焜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这些人都以为,那蒙面小厮是女帝派来的,可他总觉得,那小厮临走前的那句话,是有意说给他们听的。
都道女帝凉薄,可从娴太妃去世一事上可窥见,女帝并非无情之人。更何况,他知道,女帝并不曾放弃寻找拓跋星怜的下落。
若女帝发现拓跋星怜的下落,应该会带走她,而不是杀她。
更重要的是,刺杀拓跋星怜的时机委实凑巧——他今日正欲离开晏京,去杀顾池墨,偏巧拓跋星怜在他动身前遇刺。
赫连焜这么想着,便愈发觉得自己可笑——难道,自己自小在母亲身边,这般听话乖巧,终究还是抵不过顾池墨么?顾池墨与母亲背道而驰,恩断义绝,母亲竟还是那么在乎他!
是啊,连他这个少主之位,也都是顾池墨不要了,母亲才肯施舍给他。
倘若,他今日没有回府,而是去杀顾池墨,母亲她,究竟会帮谁?
赫连焜的脸色难看得有些可怖,他环顾一眼小院,见四周的下人都畏缩着不敢正眼瞧他——看来,这小院里的人,该换些了。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个男人,道:“自己去领罚吧。”
语音刚落,几个男人便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赶紧谢恩。
他们叩首起身,在赫连焜反悔前匆匆赶去刑堂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