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道,“昨夜,君侍趁夜出宫,被商陆瞧见。商陆一路尾随,最后跟着君侍去了敛玉阁。”
敛玉阁,晏京里数一数二的温柔乡,拓跋星弋自是听过它的名号。
顾池墨与她在外人前扮演着琴瑟和鸣、鹣鲽情深的情景,却并未与她有过肌肤之亲。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偶尔去敛玉阁寻花问柳,拓跋星弋倒也能理解。
只是,昨夜她才小产,他便迫不及待地去敛玉阁。拓跋星弋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见拓跋星弋没有反应,夷年暗自摇头。
若是以往,听她所言,拓跋星弋已经能猜得个七七八八,如今却丝毫未反应过来。如今看来,“一孕傻三年”这句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主子,君侍去敛玉阁,可不是去喝花酒的。他去见了一个男人,那男人的长相,与他有几分相似,想必正是赫连焜。赫连焜身边跟了不少随从,商陆不敢靠得太近,加之这敛玉阁里丝竹歌声实在嘈杂,商陆并未听到他们在厢房里都谈了些什么,”夷年道。
他去见了赫连焜?拓跋星弋的脸上浮起一丝诧异。
“后来,赫连焜先行离开厢房,却消失在敛玉阁的后院。商陆在那里找到了一座地下宫殿,这便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天纵楼据点——只是,这据点已经人去楼空了。”
拓跋星弋的手微微发抖,但她脸上还维持着一副平静的模样,仿若波澜不惊的湖面。
她将手放在锦被下,清了清嗓子,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赫连焜离开厢房时,是什么反应?”
“据商陆所言,君侍与那男人皆无外伤。且那男人离开时一脸笑意,更何况,他临走时还拿走了君侍的剑,想来厢房里的气氛应是融洽。”夷年道。
拓跋星弋的脸上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她的心思却已百转千回。
见拓跋星弋没有开口,夷年有些着急:“主子,如今种种迹象表明,你腹中的孩子,是因为顾君侍才没的。就算主子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可他是天纵楼的人,更是赫连家的人——主子与他之间始终隔着血海深仇,你可万万不能糊涂下去!”
夷年这番话虽有些逾越了,却是真心为拓跋星弋着想。
历代暗影的职责,便是守护帝王,夷年自然也是如此。
拓跋星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有些头疼。夷年说的这些,她又何尝不知?
她欠顾池墨许多,可她却无法向旁人提及,先不说这其中关乎帝王剑的秘密,这怪力乱神之说,即便说出去,恐怕也无人相信吧。
“朕知道,”拓跋星弋微微叹了口气,声音也比方才多了一丝无力,“既然那洛儿已招认,便将她交予大理寺处置,至于他,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动他。”
“主子……”
夷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拓跋星弋打断:“朕自有定夺。”
夷年见状,有些无奈,但终究只能告退。
走出殿门,她抬头看了一眼那刺眼的日光,眼中多了一丝冷色——那顾池墨到底给主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能让主子一而再,再而三地维护他?
当年,夷年本是宫里的一个小宫女,因为替原先的主子梳发时不慎扯断了几根秀发,险些被乱棍打死。
拓跋星弋路过偏殿,见她被打得个半死,便替她说话。
彼时,拓跋星弋还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后宫嫔妃对她极为客气。拓跋星弋要留她一命,那妃嫔又岂会不给她面子?
因为她的一句话,夷年侥幸逃过一死,自那日开始,夷年便下定决心要报恩。
后来,拓跋星弋落难,她也被挑选进暗卫营,接受非人的训练。兜兜转转,拓跋星弋成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