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一声轻咳,而后才有男人的声音响起:“主子,楼主已等了许久——还请主子……以大局为重。”
闻言,赫连焜这才起身。
他将衣裳整理好,睨了榻上的拓跋星怜一眼,冷声道:“今夜便暂且先放过你。若你再在外面勾三搭四,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说罢,他推开门,走出了房间,不忘对侍从道:“将她给我看好了。若是让她寻得机会逃了,我定要剥了你的皮。”
侍从点点头,应道:“主子放心,属下定会盯紧她。”
赫连焜这才放心离开,他穿过一间间热闹的厢房,来到后院,顺着密道来到了天纵楼的据点。
堂中空无一人,只有冷玉寒坐在在百剑椅上,正看着什么。
听见他推门而进的动静,她这才抬起头来,远远地看着他,语气却比以前要和善许多:“焜儿,你来了。”
“楼主日理万机,不知今夜见在下,所为何事啊?”赫连焜客套而疏离地说道。
上次,他从这里离开时,已与冷玉寒母子情断。如今,冷玉寒又差人来请他,虽未明说,但他也猜到了几分。
“焜儿,许久不见,你竟与母亲生分了这么多。”冷玉寒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
闻言,赫连焜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回答道:“楼主与在下,不是一贯如此生分么?”
见赫连焜这么说,冷玉寒便猜到他一直不曾放下对她的成见,索性也不再与他客套,而是道:“你应该猜得到,今夜我让你来此的目的。”
“楼主心思难猜,我又岂会知晓呢?”赫连焜继续道。
“你虽离开了天纵楼,可天纵楼里还留有你不少眼线,你又岂会不知?”冷玉寒笑了笑,直截了当地说道。
“既如此,那便请楼主明示,索性,我也懒得再与楼主兜圈子了。”赫连焜说道。
“也好,那我便与你直说了,”冷玉寒道,“我想将天纵楼少主之位交予你,待他日,晏国倾覆,你将会是新的帝王。”
“怎么?他顾池墨不屑一顾的东西,你便想起了我?”赫连焜有些嘲讽似的笑笑,说道。
冷玉寒知他还在生气,可如今,除了顾池墨,她便只有赫连焜这一个儿子了。
因此,她好脾气地说道:“从前是娘不对,一直执迷于那预言。可如今看来,他连赫连家的血海深仇都抛之脑后了,与我们不是一路人。自今日起,世上再无赫连朔,为娘也只有你一个儿子了——焜儿,你可愿与为娘一道,替你父亲报仇?待他日夺得天下,这皇位,必然是你的。”
赫连焜自然是愿意的。
当初,他负气离开天纵楼,最重要的缘由,正是看不得冷玉寒偏心顾池墨罢了。如今,冷玉寒与顾池墨决裂,最高兴的那个人,莫过于他。
“既然你都已江山为诺,我若不答应,岂不是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赫连焜道。
“甚好,甚好!”冷玉寒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赫连焜见她话锋一转,便知晓她又要提一些严苛的条件了,脸色登时便有些不好。
“听闻,近来你身边跟了个女子,也是拓跋家的人。”冷玉寒幽幽地说道。
果然,什么事也瞒不过她。
“她不过是我手中的一个玩物罢了。莫非你以为,我与顾池墨一般,都是那为了女色而昏头的人?”赫连焜笑了笑,有些不屑地说道。
“这世间任何女人都可以,可唯独拓跋家的女人,不行。”冷玉寒不假思索地说道。
已有顾池墨这前车之鉴,她绝不会再让自己仅剩的这一个儿子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