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彦一连喝了十余盅酒,在大殿中央的千金小姐,已经换了好几人。
他一心喝酒,连是哪家的小姐也不曾得知,只隐约记得,有奏乐的,有献舞的,有十步成诗的……
而每位千金小姐表演完毕,拓跋星弋便例行地问他一句:“将军觉得如何?”
他不曾细看,心思也不在此处,可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直言不讳,以至于让拓跋星弋失了脸面,便只得以“甚好”、“妙哉”等词搪塞了过去。
瞧这些千金小姐各有所长,他不免庆幸自己是个男儿郎,否则,若是投胎成女儿身,他定是那不学无术、无一能精的蠢笨女子,到了年纪,兴许还会被各家公子嫌弃,最终只得倒贴钱才能嫁出去。
拓跋星弋见他饮酒不曾停歇,忍不住开口道:“这在座的千金小姐们献艺,将军怎能一门心思喝酒呢?实在是不解风情了些。”
闻言,褚彦笑了笑,脸上多了片红晕,眼神也开始涣散,带着些许迷离之色。
他咬字不清地说道:“这宫里的酒,都是各地来的上等陈酿,味道委实不错!若臣不趁此机会多喝几盅,也不知下次能这般畅快地饮酒要等到何时了!”
说罢,他又猛灌了一口。
“常言道,好酒须细品。你这般牛饮,这上好的陈酿,于你而言,也不过是白水罢了。”拓跋星弋摇摇头,有些无奈。
她倒不是心疼那些酒,而是见褚彦已有醉意,心想今日这宴会,怕是不起什么作用了。
有个胆大的千金小姐,想必对褚彦有意,见他只顾着喝酒,也不曾正眼瞧她们,表演完后,竟当着众人的面,端着酒杯走到他跟前,道:
“褚将军,久仰大名,我是刘国公的女儿,刘枝暖。久闻将军之威名,今日得见,实属有幸!将军若不嫌弃,请接这杯酒,可好?”
褚彦看着那千金小姐,见她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明媚的光。
那光芒正盛,像是漫天星河,璀璨而耀眼,像极了他心底那个人的眼睛。
任凭他再傻,也瞧得出这千金小姐对他的情意。
他有些无奈,站起身来,手中的酒杯与她的相碰,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
语罢,他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见他喝了酒,那小姐眼中的光芒更甚,脸上也浮起淡淡的绯色。
她看着褚彦,眉眼多了一丝风情,带着小女儿家的娇羞,像是三月枝头含苞待放的杏花,美好得令人怜惜。
“承蒙小姐抬爱,褚某并非良人,不愿误小姐终生,望小姐另择良婿。”褚彦用只他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对小姐说道。
闻言,小姐眼中的光芒渐弱,却升起了一层朦胧的雾气。
隐在袖中的手缓缓收紧,她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无异,有些勉强地对褚彦笑了笑,道:“臣女明白了。”
语罢,她缓缓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依旧是那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见状,周围几个千金小姐亦跃跃欲试,奈何养在深闺,自小受的都是大家礼仪,实在是脸皮子薄。
她们在席间踌躇了许久,终于,第二个千金小姐拿起酒杯,正欲起身。
而这厢,褚彦却已是大醉。
他才将那手中的那杯酒喝光,而后便重重地伏在案上,呼噜声几欲响彻整个大殿。
见状,那正欲起身的千金小姐咬了咬唇,心有不甘地继续坐在那里,心中却是懊恼。自己方才一再犹豫,终究是错失良机。
听见呼噜声,拓跋星弋朝这边望了过来,便瞧见褚彦趴在案上呼呼大睡的模样。
她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