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父亲说,要立朔儿当世子,日后继承这羌冷城的城主之位。”
“哥,朔儿不当世子,更不当城主,朔儿只想当哥的弟弟。”
“父亲的决定,岂是你我能左右的?从今日起,朔儿可不能再淘气了,要好好读书,将来才能做一个造福一方的好城主,知道了吗?”
“哥这些年勤勉学习,不也是为世子之位做准备吗?在朔儿心中,只有哥才有资格当下一任城主——哥,你放心,哪怕朔儿以死相逼,也一定会让哥当世子。”
……
“朔儿,晏京不比咱羌冷城,此番前去,一定要谨言慎行,莫要失了分寸,更不能给咱羌冷城丢脸,知道了吗?”
“嗯,朔儿记住了。等朔儿回来,朔儿会给哥带好多好多的礼物——若是哥能与朔儿一起去晏京就好了。”
“哥得留在羌冷城,替父亲打理事务。此番去接公主,是羌冷城的大事,朔儿不必花时间给哥哥买礼物。还有,即便不喜欢公主,朔儿也不能拒绝,毕竟,陛下已经下旨赐婚——抗旨不遵,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知道了,哥,等朔儿回来!”
……
曾几何时,他们兄弟情深,不失为一段佳话。可谁曾料,曾亲密无间的兄弟二人,竟渐行渐远,有朝一日,终究反目成仇。
“你们走吧。”赫连焜缓缓转过身,幽幽地说道。
顾池墨怔了怔,似乎不曾想到,赫连焜竟会放自己与拓跋星弋离开。
“不走,你是想与她一起死在此处吗?”见身后没有动静,赫连焜继续道。
闻言,顾池墨这才回过神来。
他撕下衣袖,将腹部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而后踏过遍地残肢,走到拓跋星弋身边,忍着腹部的痛,咬牙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缓缓朝出口走去。
经过赫连焜身边时,他停下了脚步,说道:“传说,得帝王剑者得天下。有帝王剑庇佑,必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若当真如此,为何晏国这些年天灾人祸不断?哥,你好好想想。”
赫连焜没有说话。
于他而言,帝王剑的存在,宛如心中的一株火苗。
哪怕是一点微弱的火光,也能让他在黑暗之中寻到出路,不至于被困住。
可若连这一点火光也没有了,那他心中,便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他在黑暗中踽踽独行,跌跌撞撞,却注定找不到前路,只能在这黑暗中走向绝望的深渊。
见他没有说话,顾池墨无声地叹息一声,而后才低声说道:“哥哥,终有一日,我可能会,真的杀了你。”
说罢,他抱着拓跋星弋,踉踉跄跄地朝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