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眼泪仿若是梅雨时节的雨水,总下个不停。
“恳请陛下成全。”易云辞继续道。
拓跋星弋一连说了三个“好”,这才应下:“左相到底是朕身边的能臣,朕又岂能驳了左相的意?既然左相有意要娶她,朕明日便下诏,为你二人赐婚。”
“谢陛下!”易云辞口不对心地说道。
看着拓跋星弋的背影,他的心也仿若刀割。只是,他却不能表现出来,他必须让她相信,他对她再无半分情意。
“既然左相要成婚,那朕不得不从你这儿要回一样东西。”拓跋星弋转过身,看着易云辞,幽幽地说道。
她脸上泪痕已干,只是双眼还有些红罢了。
“何物?”易云辞有些不解。
“当年,先帝为你我二人赐婚的诏书。”拓跋星弋冷冷道。
闻言,易云辞眼中有些黯然——原来,她一直都知晓,他手里有先皇赐婚的诏书。
可当时,在金銮殿上,当着众臣的面,她还是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模样,一口咬定没有那纸诏书。
见易云辞没有动作,拓跋星弋冷笑道:“怎么?左相难道还想留着那诏书不成?还是说,左相贪心如此,妄图手握诏书,向朕讨要什么好处?”
“容臣离开片刻,臣……这便去取。”易云辞说罢,径直走进内室。
他来到书架旁,转动桌上的砚台,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小小的暗格,里面放着一卷明黄色的诏书。
易云辞将那诏书拿出来,在手中摩挲了片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关上机关后,这才走了出去。
“陛下……”
不待易云辞多说,拓跋星弋一把从他手中夺过诏书,打开确认后,将这一直诏书悬于烛火之上。
拓跋星弋眼睁睁地看着微弱的火苗逐渐吞噬着诏书,直到手指传来灼烧的疼痛,她才如梦初醒,将那仅存的一角明黄色丢到了香炉里。
她转过身,看着易云辞,面无表情的说道:“凡此过往,皆已成空。从今往后,你我,只是君臣。”
“好。”易云辞看着她,笑了笑,苦涩地应道。
“明日,朕便会遣宫人前来左相府宣旨——左相,祝你夫妇二人情比金坚,白首偕老。”
语罢,她不再停留,走出房门,看着那丝毫不曾停歇的大雨,微微皱了皱眉。
“臣派人送陛下回宫。”不知何时,易云辞来到她身后,手里撑着一把油纸伞,说道。
“不必了。”拓跋星弋说罢,飞身跃上屋顶,不消片刻,她的身影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易云辞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踉跄了几步,好在御风飞身而下,及时扶住了他。
“大人可还好?”御风担忧地问道。
“还好,死不了。”易云辞苦笑着应道。
“方才看陛下离开时的身影,好似不如以往敏捷,陛下受伤了吗?”御风问道。
闻言,易云辞借着廊下的灯笼,这才看见拓跋星弋将才站着的地方,留下了一小摊未曾干涸的血迹。见状,他只觉得心更痛了。
“御风,你跟去看看,务必要看着她回宫。”易云辞白着一张脸,吩咐道。
“大人好生休息,属下这便去!”御风说罢,一眨眼便不见了。